他们来时乘坐的那三艘矫健的海鹘船,有两艘已经被点燃,桅杆折断,帆篷化作巨大的火把倾覆在海面上,只剩下一艘也被数十名凶悍的海盗团团围住,船上的留守水手正依凭船体进行着绝望的抵抗。
前有强敌阻截,后有追兵杀至。
熊熊的火光映照着每一张沾满烟灰,血污和疲惫的面庞,也映照着赵牧那双在绝境中反而愈发冷静,幽深如古井的眼眸。
他迅速扫视着混乱不堪的码头,目光在那艘被围困的孤船与身后越来越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的追兵之间快速移动,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桀骜的弧度。
“想把我留在这岛上?”赵牧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人的耳中,语气里没有恐惧,只有被彻底激怒后的森然,“那也得看你们的牙口,够不够硬!”
“而且既然人家摆了这么大一个台子,咱要不去唱一出精彩的......”
“那岂不是辜负了这所谓的四海珍奇?”
深吸了一口带着焦糊和血腥气的空气,赵牧转过身,对身边所有还能站立,还能挥刀的人,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夺船!突围!”
浓烟与火光将珍珠岛的夜空染成一片诡谲的橘红。
码头上混乱的厮杀声,燃烧的爆裂声与垂死的哀嚎交织成地狱般的交响。
泊位处已是一片狼藉,他们来时乘坐的三艘海鹘船,两艘已被点燃,巨大的船身倾斜着,桅杆折断,帆篷化作冲天的火炬,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仅存的一艘也被数十名凶悍的海盗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船上的留守水手凭借船体高度,用弓弩和长矛进行着绝望的抵抗,但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更远处,还有零散的海盗船正在试图封锁航道。
前有强敌阻路,身后追兵的喊杀声也越来越近,火光照耀下,海盗们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
“东家,这怎么夺?”老钱气喘吁吁,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
阿依娜双刀染血,碧眸冷冽地扫视着混乱的码头,如同寻找猎物的母豹,将赵牧紧紧护在身后。
赵牧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瞬间停留在那艘被围困的海鹘船上。
船体基本完好,较高的干舷和复杂的帆索系统意味着它需要一定的操作技巧,围攻的海盗虽众,却显得有些杂乱无章,未能形成有效的登船突破。
“只能夺船突围!”赵牧的声音在喧嚣中异常清晰冷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那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老钱看着那被层层围困的巨舰,喉头滚动了一下:“东家,那船上……”
“这帮海盗不过乌合之众,可我们带的都是精锐!”赵牧打断他,语速极快,“而且,眼下唯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他迅速下达指令:“阿依娜,你带夜枭的兄弟,集中力量,攻其一点!”
“看到那个拿着鱼叉嗷嗷叫的头目了吗?”
“宰了他,那里就是突破口!”
“老钱,你组织剩下的人,用弩箭和咱们带的响雷子挡住后面的追兵,别让他们扑上来!朝廷的兄弟,随我准备接舷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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