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中,原本就混乱的暗流变得更加狂暴和无序,巨大的漩涡不时出现,试图将船只拖入深渊。
有一次,船身猛地倾斜,险些侧翻,全靠周老工拼死打舵和鲁大山带人紧急调整压舱物才堪堪稳住。
底舱刚刚堵上的漏洞再次承受巨大压力,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不能久留!”鲁大山满头大汗地找到阿依娜,“这雾不知何时散,暗流太凶,船体快撑不住了!”
“必须尽快退出这片区域!”
阿依娜看着浓雾中若隐若现,同样面色凝重的墨衡和周老工。
探索近在眼前,但风险已远超预期。
“记录当前位置和方位。”阿依娜道,“周老,寻找相对安全的退路,我们先退出这片雾区和强流带,寻找地方修整,再从长计议!”
就在探索号于神秘海域挣扎求生之际,登州港内的商战已进入白热化。
老钱发起的凌厉反击打了郑家一个措手不及。
漕运被卡,木料天价,工匠被“借”,订单被搅!
郑家在登州的生意几乎陷入半瘫痪状态。
郑家那位负责登州事务的管事,也是正元首的侄子郑克当场就被气得暴跳如雷,与是连连向长安发信求救!
但老钱的手段高明就高明在几乎都在规则之内,让郑家难以找到明目张胆的报复借口。
郑克不甘束手待毙,也开始疯狂反击。
他先是动用家族影响力,试图从更高层向登州漕运衙门施压,要求“不得无故刁难合法商船”。
然而,老钱早已通过刘都尉等人,将“接到线报,依法查验”的程序做得滴水不漏,短期内竟让郑家的施压难以见效。
接着,郑克开始疯狂扫货,试图稳定木料市场,甚至不惜血本从江南紧急调运。
老钱则顺势将手中囤积的部分次等木料高价抛售给郑家,进一步消耗其资金,同时牢牢捂住最关键的优质硬木。
最阴险的一招是,郑克派人暗中散播谣言,称“牧云商会船只远航遇险,血本无归,恐无力支付货款”,试图动摇与牧云合作的中小商户的信心。
老钱闻讯,立刻采取行动。
他不仅没有隐瞒探索号远航之事,反而公开宣扬商会为开拓新航路不畏艰险的壮举,并当即宣布,提前全额支付所有到期应付给供货商的款项,甚至对几家重要的合作伙伴给予了额外的预付定金。
这一手,不仅瞬间粉碎了谣言,极大增强了商户对牧云商会财力与信誉的信心,反而让郑家显得气量狭小,手段卑劣。
登州商界的风向,开始悄然转向。
“钱爷,郑家那边好像快撑不住了,听说他们在偷偷抛售一些码头仓栈的份额来回笼资金。”一名管事向老钱汇报。
老钱捻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不急,慢慢吃进,价格压到最低。”
“记住,是正常的商业收购。”
老钱深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
而且他要的,是趁机吞下郑家在登州的部分核心资产,彻底巩固牧云的优势!
然而,老钱心底那份对探索号的担忧却与日俱增。
算算时日,他们早该返航,却音信全无。
海上的凶险,他比谁都清楚。
“但愿,阿依娜姑娘他们……能平安归来。”
老钱望向窗外波涛渐起的大海,低声自语。
海上的发现与登州的胜负,此刻都系于那艘漂泊在远方的孤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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