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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虎啸青瓦台·屈膝的夜(2 / 2)

他和身后几位年迈却热血涌动的核心老臣,脸上涨得如同泼血!几乎是不顾一切地要冲上去!要把他们的主母从这比地狱更屈辱的境地中拉起来!

——向死敌屈膝!

——将老会长和梦宪会长一生守护的基业拱手相让?!

——这比杀了他们还痛苦万倍!!!

——这彻底践踏了他们一生信奉的忠诚与郑家五房的尊严!

然而,就在他们脚步刚刚踏出、身体刚有所前倾的刹那!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如同早已埋设好的无数引线被同时引爆!

无数雪白刺眼、如同死亡闪光般的镁光灯,瞬间从广场四周——角落的阴影、精心修剪的灌木丛后方、对面大楼的黑暗中——同时疯狂亮起!

密集得如同倾盆而下的暴雨!

无情地、贪婪地捕捉着这历史性屈辱的每一帧!

二十多个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般的记者!

他们如同鬼魅般从埋伏点涌出!

完全不顾HY安保人员的阻拦,以近乎冲锋的姿态,肆无忌惮地将手中的专业相机、摄像机对准了这片炼狱的中心!

最具冲击力!

最具象征意义!

足以让全球所有财经媒体瞬间高潮的画面被永恒定格:

——HY集团新任会长玄贞恩!这个象征郑氏权力巅峰的女人!

——卑微如尘般跪倒在!赤裸着膝盖跪在冰冷的花岗岩地面!

——跪在当年被她丈夫驱逐的仇敌——郑梦九的面前!

——而她身后,是那些表情扭曲、悲愤欲绝却无力回天的郑梦宪旧部!

照片!视频!录音!

这不仅仅是新闻!

这是一座象征着新罗旧财阀时代彻底崩塌的血色丰碑!

它的崩溃,始于核心权力者的屈膝下跪!

始于血脉的公开撕咬!

郑梦九脸上那份因郑梦宪之死而残留的冰冷或许曾有片刻的悲恸,在骤然亮起的、刺破一切伪装的闪光灯下的瞬间……

迅速地!完美地!

转化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精密演技般温和慈祥的假笑!

他立刻弯下腰,角度刚好让所有相机都能捕捉到他此刻“仁慈”的侧脸,伸出那双掌控着庞大财富帝国、曾经被雪地冻伤过的手,虚虚地去扶玄贞恩的臂膀。

“哎呀呀!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地上多凉啊!真是折煞我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满了伪善的、能让记者听清楚的“关切”和表演到极致的“仁义”。

然而,在闪光灯无法捕捉的死角,在摄像机聚焦于他“搀扶”动作的视角之外,他的手指根本没有用力!

甚至连玄贞恩昂贵衣料下的肌肤都没有真正触碰!

只是像赶苍蝇一样轻飘飘地拂过她的肩膀布料,甚至……那只虚扶的臂膀,其肘部微妙的向下压迫感,反而让玄贞恩试图借力抬起的膝盖承受了更重的负担!

更加难以起身!

一台佳能相机突然停止连拍。

年轻记者想起自己破产的父亲也曾这样跪过银行经理。

他指腹摩挲着发热的快门键,机器运转声在死寂中如同呜咽。

“梦宪的事……唉,人死不能复生啊!逝者已矣!过去的那些恩怨……”

郑梦九恰到好处地停顿,用袖口极其逼真地“沾了沾”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声音带着一种仿佛能融化冰雪的“宽恕”:

“我……原谅他了!真的!看在兄弟一场!看在五弟刚烈的份上!一笔……勾销了!”

在记者们狂喜、闪光灯疯狂如癫的瞬间,郑梦九俯下身!

他的嘴唇贴近玄贞恩那沾满泪水和惊恐的脸颊,靠近她的耳廓,用一种低沉的、语速缓慢到如同用钝刀凌迟、清晰到足以让玄贞恩灵魂都听得明白、却绝对避开了所有录音设备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毒蛇吐信般送入她的耳中:

“但是……”

“弟妹啊……”

他刻意拉长的尾音,带着一种掌握生杀大权者下达最终裁决的、无可置疑的致命味道:

“分家都分家了……家也砸了,人也散了……再强行凑在一起过日子,装模作样地扮‘家和万事兴’……呵呵……多没意思啊?假不假?累不累?”

他的目光扫过这栋曾象征郑家荣耀,此刻却如同墓碑的大楼,冰冷如霜:

“HY集团……这摊子烂泥……这个深不见底的天坑……实在是太深……太臭了……”

郑梦九直起身,脸上几乎是同步地,又重新挂起了那副应付媒体的、皮笑肉不笑的“温和”表情!

但他的声音却陡然拔高!

清晰!洪亮!穿透力极强!

如同宣告圣旨般响彻整个广场!

盖过了闪光灯的咔嚓声,让所有记者、HY高层、保安……乃至不远处的普通路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请恕我郑梦九……深表遗憾……但实在是……无能为力!”

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宣告命运般的沉重感,每一个字都像钉子敲进棺木!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这片喧嚣的屠宰场:

“今天能来……是看在我那英年早逝的五弟……郑梦宪的份上!

祭奠他年轻的生命,和他最后那份……算是不辱没我郑门血脉的刚烈!”

“至于HY集团……”

郑梦九的语调陡然转向一种事不关己的冷酷与疏离,如同法官在宣读一份已被判处死刑犯的文件:

“它早已不再是那个我们兄弟同心、曾为之奋斗过的郑氏核心……

自从当年的分家决定,HY集团就已归属五房独立运营,与我们二房、六房……再无法律与商业上的实质关联!”

“守不住……是经营不善,是战略失误,是……天灾人祸使然?”

他刻意停顿,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冰冷的嘲讽,

“这……就与我们无关了。你们五房自己的问题,终归需要自己解决。”

“所以……”

郑梦九最后的声音如同冰河封冻,再无一丝波澜:

“玄会长,珍重吧!俊昊……熙永……也保重。我们……告辞了!”

话音落下!

没有丝毫犹豫!

郑梦九根本不再理会依旧瘫跪在地、如同被彻底抽掉脊骨的破布娃娃般的玄贞恩,更没有去回应他侄子郑俊昊那喷火欲噬人的眼神!

他潇洒地、仿佛只是掸去袖口一丝灰尘般利落地转身,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完成重要仪式并宣布最终审判后的巨大解脱和快意!

郑梦准全程带着一种欣赏杰作的玩味笑容。

当郑梦九说出那句“无能为力”时,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向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过度屈辱和激愤而微微颤抖的金润奎,投去一个充满胜利者优越感的、如同俯瞰尘埃般的、轻佻而极具侮辱性的抬下巴眼神。

看到郑梦九转身,他亦优雅从容地紧随其后,连一丝多余的停顿都欠奉。

“开路!”

郑梦九对着领头的保镖只吐出冷硬如铁的两个字!

车门在保镖训练有素的动作下,沉重而迅速地关闭!

隔绝了外面一切的绝望、喧嚣与镁光灯的疯狂!

引擎爆发出刺耳的轰鸣!如同猛兽脱困后的咆哮!

前后六辆纯黑色的加长雅科仕(01年3月首发,i2015年换标杰恩斯,在新罗有‘大统领座驾’的美誉),如同黑暗中苏醒的钢铁巨兽,在轮胎与地面发出尖利摩擦声的同时,瞬间加速!

它们如同来时一般,划破广场的沉寂,带着冷酷无情的决绝,毫无眷恋!毫不回头!没有丝毫迟疑!直冲进汉城被霓虹与黑暗交织的街巷,只在冰冷的花岗岩地面上留下两排飞速变淡、旋即消失在浓重夜色尽头的刺眼红色尾灯轨迹!

快得……仿佛他们从未真正停靠过!

从未在这个承载着五房屈辱与死亡的废墟上……停留过一秒!

留下的,只有——

是屈膝长跪在冰冷石面、尊严被彻底踩入泥泞、眼神空洞如同死尸般、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的玄贞恩!

是郑俊昊那几乎要将满口钢牙咬碎、全身绷紧到即将炸裂、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怒火却无处发泄的愤怒!

是金润奎等老臣那因巨大屈辱和信仰崩塌而瞬间佝偻、眼中只剩下无尽灰败的绝望躯壳!

是依旧在亢奋闪烁着,疯狂捕捉着一切崩溃细节、如鬣狗般围绕着跪地“主母”不肯离去的记者们的雪白镁光!

是门前花坛泥土里,那两根早已燃尽、只剩下两小截歪斜焦黑的残骸、如同两座刻着“郑梦宪与五房终结于此”的无声墓碑般……依然在寒风中散发着微弱焦糊味的雪茄残枝!

一场赌上颜面、尊严甚至灵魂的屈膝哀求……

换回的是——

最响亮的耳光!

最彻底的拒绝!

最深切的绝望!

寒意,比刚才跪地时感受到的冰冷,此刻百倍千倍地沁入骨髓,冻结了玄贞恩仅存的最后一点意识和挣扎。

她一动不动,像一尊被遗弃在尘埃里的泥塑,空洞的目光甚至无法再聚焦于郑梦九车辆消失的方向。

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已经混杂着尘土和脂粉,糊成了僵硬的面具。

屈辱?早已麻木。

绝望?已然吞噬了一切感知。

存在的,只剩下无边的虚无。

“会长i……”

良久,一声沉重得如同拖拽万吨巨石的叹息响起。

是金润奎。

他仿佛老了十岁,高大的身躯深深佝偻下去,曾经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此刻浑浊、死寂,只剩下一片被彻底焚毁的荒原。

他没有尝试去搀扶这具跪着的躯体,早已抽空了灵魂,只剩一副空洞的皮囊。

搀扶,已毫无意义,甚至是一种讽刺。

“您……起来吧……”

这声低沉的呼唤,却像重锤砸在每一个五房老臣的心上。

他们看着昔日的主母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再看看金润奎那张彻底失去生机的脸,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混合着被背叛的切肤之痛、无能为力的窒息感、以及信仰彻底崩塌后的死寂,如同剧毒的藤蔓,紧紧缠绕住心脏,无法呼吸!

玄贞恩这一跪……

不仅仅是向仇敌低头!

她更是亲手将整个郑氏五房仅存的主家尊严与合法性,连同他们这些视尊严与忠诚高于生命的老臣的信仰……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摄影机前,在闪光灯的狂欢中……

彻底砸碎!踏进了尘泥!碾为齑粉!

这一跪,如同最无可辩驳的铁证,将当年郑梦宪驱逐兄弟的“不义”彻底钉死!

这一跪,让郑梦九和郑梦准带着HY汽车、HY重工的独立出走,披上了“悲情被迫”、“被迫自立而后终获尊严”的“合理”外衣!

这一跪,让所有在王子之争中坚持留在五房、效忠郑梦宪的老臣们,彻底丧失了精神上的依托!

主母已失其尊!

主家已然崩塌!

他们为之奋斗、守护甚至愿意与之共存亡的“郑氏HY”……

在这一跪之后……

在他们心中……

已然魂飞魄散!

化为历史尘埃中的一缕青烟!

金润奎佝偻着腰,像是耗尽了毕生的力气,动作迟缓而机械地,用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双手,将如同朽木般没有一丝生气的玄贞恩架了起来。

她的身体软得如同无骨,全靠金润奎的支撑才勉强站立,眼神依旧茫然地对着黑暗的虚空。

没有人再说话。

只有死寂。

夜色浓稠如墨,彻底吞噬了刚才短暂上演的那场残酷戏剧的最后一幕。

在那片祭奠过亡者的花坛泥土里,两截焦黑的雪茄残骸,如同嘲讽的墓碑,静默地躺在喧嚣与绝望的余烬中,祭奠着此地刚刚……

彻底死去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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