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老太太在堂屋那边喊:“安子!你过来帮我瞧瞧!堂屋这灯泡咋个不亮了?拉开关没反应!是不是灯泡坏了?”
“就来!”余坤安快步走进堂屋,伸手拉了拉悬着的灯绳开关。
试了几下灯泡纹丝不动,一点亮光都没有。他又去试了试其他屋子的开关,同样一片漆黑。
余坤安判断道:“阿奶,不是灯泡坏了,应该是停电了!估计是刚才那阵大风,哪里的树枝刮断了电线。”
“唉!下那么大的雨,这电怕是今晚来不了咯!”老太太叹了口气。
“电力局的电工肯定会抢修的,不过今晚估计悬了。媳妇儿,把蜡烛找出来点上吧,黑灯瞎火的。”余坤安对王清丽说。
“蜡烛就在堂屋桌子抽屉里,你自己拿一下。”王清丽堂屋门口应道。
“哦,找到了!”余坤安拉开抽屉,摸出半截蜡烛和火柴。
习惯了明亮的电灯,这昏黄摇曳的烛光下,看东西都影影绰绰的,让人一时有些不适应。
“安子,快先吃饭!你阿娘去讲课,家里晚饭开得早,给你留了菜在锅里热着的。”老太太说着就要去伙房端饭。
“阿奶你坐着别动!黑黢黢的别磕着碰着!我自己去端!”
余坤安赶紧拦住她,自己去伙房把温着的饭菜端到堂屋。
“赶紧吃吧,饿坏了吧?”老太太坐在一旁关切地说。
“嗯,好!”余坤安端起碗,就着微弱的烛光,大口吃起来。
余坤安就着昏黄的烛光吃完饭,堂屋里只剩下老太太、王清丽和他。
收音机里放着评书,余坤安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听着,家里难得有这片刻宁静。
忽然腰间软肉被轻轻戳了一下。他一把抓住那只作怪的手,顺势一带,把王清丽拉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坏笑:“媳妇儿,干嘛呢?黑灯瞎火的想摸你男人?”
王清丽没好气地抽回手,“去你的!谁稀罕摸你!我是问你,今天进城卖货的钱和收购单呢?赶紧交出来,别想蒙混过关!”
“嘿!我这人都快淋成落汤鸡了,还死死护着钱袋呢!早放里屋桌子上了,你没瞧见?你个婆娘,眼里就只有钱?也不问问你男人淋雨着凉没?”
“少贫嘴!淋雨是你活该,谁让你不带斗篷!钱没湿着就行。”
王清丽不吃这套,站起身就要往里屋走,“我得赶紧记账,早记早安心!鬼知道你今天有没有乱花钱?”
“哎哟,我的好媳妇儿!你就对你男人这点信任都没有?行行行,你去点!钱袋子就在桌上,收购单也在里头,手电筒给你!”
他从桌上摸出手电筒塞给王清丽,“王会计,你可得仔细点,别点错了冤枉好人!”
老太太在一旁听着小两口的斗嘴,嘴角带着笑,闭着眼听着,只当没听见边上两口子的说话。
王清丽接过手电筒,白了余坤安一眼,转身去了他们睡觉的屋子。
余坤安在堂屋待了没两分钟,也跟了进去。只见王清丽正借着电筒光,神情专注地清点着桌上那沓零整不一的钞票。
“媳妇儿,点清楚了没?”他凑过去问。
“别吵!还没呢!”王清丽头也不抬。
余坤安笑嘻嘻地拉了个凳子坐下,“那我给先你汇报汇报,今天一共卖了667块5毛6分钱。花销嘛,就花了三块多,买了箱橘子汽水,送到城里工地给干活的师傅们解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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