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三伯娘,那我就不客气了!”余坤清爽快地应下。
余坤安这才回屋套了件干净的汗衫出来,问余坤清:“喝酒不?”
“喝酒?你酒量练出来了?别又像以前似的,一杯倒!”余坤清表示怀疑。
“酒量这东西,老子想有就有!说吧,白的、红的、还是黄的?你想要什么色的?”余坤安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你喝啥我喝啥!”余坤清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势。
“行!那就尝尝我阿奶今年新泡的杨梅酒,刚好开一坛尝尝味道!”余坤安说着,从屋里抱出一小坛酒。
开了盖子,一股浓郁醇厚的果香味飘散出来,酒液呈现出诱人的宝石红色,透亮清澈。
“我给你说,你今天算是来着了。我家老太太出手,必是极品!”余坤安一边倒酒一边吹嘘。
“呵呵,那是!大奶奶这手艺,咱村谁不夸一句绝!那我今天可得多喝两碗。”余坤清笑着捧场。
吃饭的时候,那坛杨梅酒给桌上每个大人都倒了些。就连老太太和王清丽,余坤安也给她们象征性地倒了一小口尝尝味道。
老太太泡的杨梅酒口感偏甜润,酒精度数不高,果香浓郁,不管男女都可以来上几口。
余坤安端起白瓷碗:“来,啥也不说了,先走一个!”
“走一个!”
“呵呵,阿爹,走一个!”小豆丁余文洲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端起自己装着汽水的小碗,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余坤安笑着弯下腰,用自己的酒碗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小碗:“好儿子,来,阿爹跟你碰一个!”
余文波见状也端起自己的碗过来,煞有介事地说:“老叔,我干了,你随意!”
说完,很是豪迈地将小半碗汽水一饮而尽,然后还夸张地打了个响亮的嗝,最后把碗底亮给余坤安看……
这小子,戏是真足!
“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一套?”余大嫂哭笑不得,伸手揪住儿子的耳朵。
“哎哟,阿娘,轻点轻点!给点面子嘛!”余文波捂着耳朵嗷嗷叫。
“呵呵,叫你给我人小鬼大!”余大嫂又好气又好笑。
饭桌上的气氛越发活跃起来。大人们碰碗喝酒,孩子们就碰碗喝汽水,欢声笑语不断。
一碗杨梅酒下肚,余坤安觉得浑身舒坦,又给自己和余大哥、余坤清满上。
轮到给余父倒时,小老头却用手挡住了碗口:“我不喝你这甜滋滋的玩意儿,不过瘾……”
他一脸嫌弃,自顾自地拿过那瓶纯粮食白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酒香凛冽。
“你个老头子,又不是小年轻了,少喝点!倒这么满做啥?”余母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关切。
“不是小年轻咋了?你问问他们几个,哪个敢跟老子比酒量?”余父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
“呵呵,三伯娘,三伯这话可真没错,我们哥几个加起来,都不敢跟他老人家比划。”余坤清笑着证实。
“听到没?喝酒不论年纪,种地不管春秋!”余父呵呵笑起来,很是受用。
“让你少喝就少喝,喝醉了我可扛不动你!”余母嗔怪道。
“放心,喝不醉!”
“来来来,一起敬我阿爹!敬咱家永远的酒量担当!”余坤安笑着起哄。
“敬酒量!”
几个人吃吃喝喝,聊着家常。等到孩子们都吃饱喝足,放下碗筷跑去玩了,余坤安他们这桌还没散。
余坤清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旁边的余坤安,压低了些声音:“安子,跟你说个正事。我明天准备进趟城,买电视机去。你要不要一起去,也捎一台回来?”
“电视机?”余坤安有些意外,“你怎么突然想起买这个了?”
“嘿嘿,也不算突然。我大舅哥他们家上周不是买了一台吗?我去看了,啧啧,那小方盒子里真能放出人影儿,还能说话唱歌,神得很!我就琢磨着,反正咱们村电也通了,咬咬牙,咱也搞一台,不能落后不是?”
“啧啧,可以啊阿清!那你这可就是咱们村头一份儿了?‘电视第一户’!”余坤安打趣道。
“少埋汰我!说真的,你去不去?”
“我啊?”余坤安咂咂嘴,摇摇头,“我就算了。现在我家财政大权不归我管,得等我媳妇儿批准才行!”
余坤清笑骂一句,“草!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这不像你啊!”
“呵呵,我一直都是听媳妇话、跟媳妇走的先进模范!”余坤安面不改色。
“你直接说你是不是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没有!”
“没有?那你肯定是醉了!”
“你才醉了!”
“哎,我说你们俩嘀嘀咕咕说啥悄悄话呢?还喝不喝了?”旁边的余二哥拍了拍桌子。
“二哥,阿清说他明天要进城买电视机!”余坤安大声宣布。
“哎呦喂!买电视机?”余母最先惊呼起来,“那得花多少钱啊!我听说要好几百呢!”
虽然不是自家花钱,但想想那个数字,余母已经开始心疼了。
“我来约安子,他不去……伯娘,等我买回来了,你们都来我家看!听说晚上还能放电影呢!”余坤清热情邀请。
“好好好,等你买回来,伯娘一定去开开眼,看看这金贵玩意儿到底为啥值那么多钱!”余母满是好奇。
一台电视机,瞬间成了饭桌上的最热话题。大家立刻围绕着电视机如何神奇、如何昂贵展开了热烈讨论……
接着又延伸到村里谁家买了收音机,谁家添了缝纫机,谁家又置办了新自行车……聊得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杨梅酒的后劲慢慢上来了。这不单单是上脸的问题,事已经开始上头了!
他趁着意识还算清醒,站起身:“你们慢慢喝,我出去吹吹风,醒醒酒。”
“哟,安子酒量见长啊,居然能撑到现在才飘?”余坤清笑着调侃。
“那是!”余二哥接话,“这段时间,只要家里吃饭,他逮着机会就抿一两口。酒量要是再没点长进,那才真是有鬼了!”
“喝酒就喝酒,大晚上的说什么鬼不鬼的!”余母闻言,不满地拍了余二哥一巴掌。
上了年纪的人,总是多多少少有这样那样的忌讳。
余坤安笑着摇摇头,趿拉着拖鞋走到院子里。
晚风一吹,确实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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