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为何会变成这样7
不和池景州吵架后,徐笙感觉这日子过得特别快。
还没有好好感受过春天,炎炎的夏日就快来了。她打着团扇看热闹,那福康帝姬重新追求崔仙,在宫里上蹿下跳。
有时候,福康帝姬还会来坤宁宫却不是来捣乱的,拿着笔和纸一定要向徐笙学习何为御夫之术。徐笙听得乐不可支,这感情的事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只能感悟,不可言传。
她就让李女使准备些茶果,和福康帝姬聊些家常。
一来二去,福康帝姬对徐笙也没那么大攻击性了。
入夜,池景州过来,他对这个皇妹是相当的头疼了,“福康今日都闹到福宁殿来了,再这么下去,吾想派她去和亲。”
徐笙靠着他的肩头,“和亲?你怕不是认真的。”
男人淡淡的笑,也不言语了。只是手楼着她,视线慢慢下移落在了小腹上。
“那就得看帝姬如何行事了。”
话岁如此说,但站在池景州的角度,皇太后对他疏远,帝姬又是个闹腾的。能想出个和亲的法子,把人支出去,可算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这事再磨下去也不好。”徐笙在心中比较一番,“不如,你来交给我处理吧?”
为了能够解决这事,徐笙故意将和亲的消息传到福康帝姬的耳朵里。帝姬虽被皇太后宠的无法无天,但毕竟是皇室的人知道这事的厉害性。但不肯向池景州服软,只好来找徐笙打听口风。
“大不了我真去和亲!我也不想去求官家!”福康帝姬依旧嘴硬。
“和亲?那你这一辈子就无法和崔郎君和好了?”徐笙笑道,“我倒不是做官家的说客,而是觉得女子这一生本就不易,像你这般过得轻松又自在不畏惧他人目光,不知道让多少小娘子羡慕。”
“徐笙,你这样的人,居然会说出羡慕我这样的话?”
福康帝姬觉得不可思议。
若是换作从前徐笙就算再艳羡一个人,她也是不会开口说出来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对上福康帝姬疑惑的眼神,她笑了,“我今年真的想通了很多。苦难之所以存在,大概是让你给我们有更清醒的头脑去考虑事情,也更让我看清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原本我也和外人一样,以为只是官家一厢情愿困住了你。”
“你们看来,我是如此薄情的小娘子?”徐笙噗嗤一声笑出来。
“难道不是么?”
“自然不是,我当初嫁给兰昭明是有自己的苦衷。还好如今我们还在一起,”
福康帝姬,“我不太懂你们这样的,我只知道情意比金坚。”
徐笙看见她,觉得像自己又不太像自己,“帝姬说得对,在感情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甘愿为官家放弃身上的刺,也在接受他在这段感情里的付出。”
“这听起来是个相互付出的故事。”
徐笙眺望远处的朱红宫墙,说,“或许帝姬你自己感受不到,可能自由对人而言,那是一件多幸福的事。你爱崔仙,并有成全他的气魄,是因为在你心里崔仙值得你这样做。倒是不如潇洒些放开手,也让那郎君瞧瞧,你不是非他不可。帝姬的爱给人太大的压迫感,不如换个方式,或许意想不到的结局。”
其他的话,她也没说了。徐笙给了福康帝姬自己写的话本子。
第二日,福康帝姬眼下青色印子一片,她对徐笙说,“我大概懂了你说的意思。今后,我不再纠缠崔仙了。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不想他像话本子话本子里的眼疾将军,而我也不想像成为小白郡主。我们勉强在一起,最终成为一对怨偶。”
池景州听闻后,看了徐笙很久。沉默不语。
徐笙道,“官家对这结局不满意?”
“老实说,徐笙你这一回做的事,已经足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换做以前,你可是最不喜欢这些家长里短,怕麻烦。可是,你现在倒是比我都有耐心来处理问题。”
徐笙也不装,双手揽着他脖颈儿,“我这么做,自然是在讨夫君的喜欢。”
池景州仿佛没听到她说这句话似的,慢慢挪开了视线。
徐笙偏不让,她把他的下颌掰回来,“怎么?管家不稀罕么?”
“不是。”
男人漆黑如点墨的瞳孔里,有一丝微弱的光,“我还没习惯。”
他说的不错,他们虽然在一起很久了。但最近才开始学会新技能,以正确的方式,对彼此相互表达爱意。
徐笙的眼神便有些涣散,嘀嘀咕咕说了一些话,“我也还没习惯,但我知道内心真实的想法。徐笙喜欢池景州,喜欢他的权利,喜欢他的财富,更喜欢他的身体。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仰望着她的夫君。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曾经一直以来想追求的偏爱。但有时候,也会忘乎所以,关注不到对方的需求。”
池景州俯下身,亲了爱她。
徐笙被逗得咯咯发笑,拿手捶他,“请让我把话说完。”
他们已经软倒在床榻里。
“我怕你再说下去,我会忍不住的掉下眼泪。”池景州半开玩笑的说,“徐笙,你真的很厉害,有本事把我弄哭。”
她也淘气,去翻他的眼皮子。好像要找出他感动的证据。
翻了半天,一颗眼泪都没见着,有些泄气。但自己却不生气,这感觉很特别。徐笙紧紧盯着他,与他的手十指相牵,“可是因为我拿你的一切,把你给感动到了?”
池景州抱住她,声音放的很柔很柔,“是,徐笙你能爱我,我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更何况,如今你都开始克制自己的坏脾气,好好的和我说话。”
徐笙冷哼一声,“景州哥哥,你可真是没出息。”
“在你跟前,池景州一直是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徐笙趴在他胸前,用力的吧唧了下,“我的夫君可不能如此自卑啊!我会心疼的。”
池景州淡淡的笑,这回笑容可真实了许多。
他们一起看着床顶,相互依偎,在相爱的人面前,面子,自尊,真的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了。
“景州哥哥,我明日想去刘府看看刘羡。”
池景州说,“好。”
等徐笙打着轻鼾睡着后,池景州起了身。
这时一天之内最冷的时候,无尽的黑暗。他从坤宁宫出来,竟直出了宫。在这夜黑风高的夜晚,他觉得是时候开始去解决一个困扰多年的问题。
夜风簌簌。
池景州走过两道朱红色的宫墙,递出去一块牌子。小黄门打着瞌睡起来开了一条门缝,只能诚惶诚恐的回,“禁中下钥,非寻常事不得开门。请问,您是哪一宫的主子?”
提着橘红色的灯笼,印在那人的侧脸上。
微弱的亮光照不透寒鸦的目光,池景州森然的站着,“是吾。”
小黄门忙跪下去,麻利的给开了门。
出了宫,踏雪呵着鼻子里的粗气,如疾风般跑到了刘氏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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