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直紧绷着的人忽然卸下了重担一般。
当初被宗门传谣言的时候,她曾经去找了周独,毕竟周独是她的师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理应向周独寻求帮助。
当时周独是怎么说的呢?
“会被传这种流言,你自己也是有问题的吧。”
“就算你没有残害同门,你肯定也干了同样过分的事情。”
“为什么不传别人,就传你呢?”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会出现这种事也是因为你自己没做好,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出门了,好好在洞府里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吧。”
……
他明明也说不出云揽月的错处具体在哪,却能头头是道地职责云揽月错了,而一个人说她错了她能反驳,当整个宗门都在说她错了的时候,云揽月的声音也就被淹没在了舆论的洪流当中。
那才是地狱。
脱离青云宗,对云揽月而言虽说未能彻底摆脱阴影,却也让她换了一个相对缓和的环境。
在山上锻炼出的坚韧到了山下足以面对很多困难,或许是因为环境开阔了,或许是因为找到了方向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云揽月以为自己已经彻底不在乎青云宗了。
但再次被诬陷,再次遇到那些恶心的手段,还是出自同样的一群人时,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坚强外壳还是脆弱地碎开了。
而现在,李鸣拥着她,平淡的话语重新为她构筑了新的城墙,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难过,有错的是别人不是你。
你才是受害者,你有资格向加害者发起复仇。
于是翻涌的情绪平静下来,云揽月直起身,对着李鸣笑道:“谢谢你,我知道我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她在青云宗不仅遭受了很多磨难,也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曾经的她觉得那些事情污糟、恶心,不愿意说出口,现在却能成为她的武器。
正如李鸣所想,云揽月没有在大门口直接解决青云宗,将他们扫地出门也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的。
她想要报复,绝对不仅仅是用雷霆霹雳弹一炸了之,若是可以,她当然想将人留下来慢慢折磨。
可是云揽月在看到青云宗的人在那样的威逼下还能夹着尾巴进云家,她就猜到了他们想在云家拍卖会上作妖,也准备了很多后手。
只是人的无耻是没有下限的,她准备了修士准备了法宝阵法,就等着青云宗与她云家一战,却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方式继续泼她脏水。
而且还是在她在乎的人面前。
好在现在有了李鸣那句话,云揽月觉得自己此刻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可以去与他们交锋。
即使不是武力上的战斗。
云揽月走到包厢的门口,她就像是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一般,回头朝李鸣望了一眼,她的眸光很亮,像是蒙尘的明珠再次绽放光芒,擦去了以往被人撒上的脏污,露出底下皎洁光亮的内在。
她轻轻张嘴:“我去去就回。”
于是李鸣也回了一句:“那我等你回来。”
论嘴炮,来自现代社会,曾在网络上和键盘侠对喷的李鸣更加擅长,但在这件事上,他不能代替云揽月去解决。
这个坎,必须由她自己来迈过。
“徐宗主。”
走出包厢,拍卖会场的嘈杂声传入耳朵,云揽月能感受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有探究,有恶意,也有关心。
这是正常的,像青云宗那样一面倒的恶意才是不正常的。
“您送礼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像是怯场的孩子一般,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稳定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不过这件法袍还是你们留着比较好。”
“同样的功效甚至更好的功效,我们云家都有,这还不是我们拍卖会上压轴的法宝呢,您送出去也不嫌丢人。”
“至于这颜色嘛,倒是更衬你们青云宗,毕竟妖修送去的女人,你们分享得挺开心。”
她扫视了一眼徐宗主周围的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来的各位都曾经是那位名叫安莼的妖修的姘头吧?”
“安莼她才不是——”
有人似乎想反驳,云揽月精准地看了过去,发现果不其然是狗腿子一号,忍不住轻笑一声:“不是吧,不是还有人到现在都不知道吧?”
“安莼是妖修,她可是一直都没隐瞒,在名字上就告诉你们了呀。”
“鹌鹑,不是吗?”
说完,她又用怜惜的目光看向狗腿子一号:“还是说……安莼她没告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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