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宁没有意外。
她不知道秦少劼为什么特意要来皇陵一趟,但大概猜测是与瑞亲王有关,便拱手交代了一下:“殿下,瑞亲王谋反,已诛。劳烦您告知先帝。您在这里守陵,切记注意身体。”
这样交代就足够了。
容宁满意。
这下就能回去问问秦少劼具体的事。不回答就不给糕点。回答的不好,糕点就糊他脑门上。
先帝知情,蒲先生肯定知道的事也不少。秦少劼和自己同龄,刚刚登基,对当年那些事肯定知道的不多。
他要是什么都知道,早用她兄长当年消息的具体情况来利诱她,让她去当什么皇后了。
要是因瑞王妃一两句话,她自此对帝王皇室产生隔阂,容家早完蛋了。
她收回手,准备走人。秦少劼也没说要在皇陵干点什么,说明不重要。
静王显然并不这么以为。他阴沉着脸:“容宁,你跟在秦少劼前后,真的知道他是怎么一个人么?”
太监一听,飞快上前试图捂住静王的嘴。这种话也是能够说的么?
静王擡脚一把踹开靠过来的太监,一步步走向容宁:“他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三弟当年被他设计,宠溺的妾室活活用寿桃将他噎死!”
容宁微愣。
对了。当时三皇子妃有孕在身。原来三皇子出事的时候和妾室在一起?
还以为他都到宠妾灭妻的程度,妾室至少不会想三皇子死。没想到当年三皇子身边属步步惊心了。
静王走到容宁面前,露出疯癫又恶劣的笑:“他一贯会说话,装病装弱讨一些可怜,再故作自强不息。我一向来以仁义著称,做一件坏事,便名声丧尽。他呢?他恰恰相反!”
摔在地上的太监惶恐,再度爬起来试图阻拦静王继续说下去。
容宁想了下秦少劼自登基以来的一切处事手段,再想了下秦少劼这个月以来的勤奋。
她摆摆手:“不不不。”
容宁实诚表示:“陛下天生就是当皇帝的命。他太适合了。殿下不行,其他皇子也不行。勤奋的皇子里面没有一个有他聪明,聪明的里面没有一个有他勤奋。”
该下狠手的胆量,想来也是先帝看中秦少劼的理由之一。
“先帝选您,最多就是固守这江山。先帝选陛下,能开创又一个盛世。”
对比之下,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秦少劼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年少。即便如此,最终还是先帝选了秦少劼。
容宁不得不说:“殿下,想开点。”
静王想不开。他目眦欲裂,眼内血丝遍布。很快他试图抓向容宁的剑。
这换成别人,静王说不定还有机会。放在容宁这里,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容宁一个侧身,剑连剑鞘都没取,翻了个手腕,剑鞘直接砸在了静王额头上,留下一个红印。
她再一转身,将人踹跪在地,随即很快催促太监:“该带殿下去哪里就赶紧带殿下去哪里。不要耽搁了时辰。”
太监忙拽起静王,喊人:“来人,静王该去祭拜了!”
很快有人匆匆赶来,两人结伴将静王拖走。静王挣扎着,头发凌乱,状若癫狂:“朕才是皇帝!朕才该继承皇位!”
容宁叹息,叫住了一个跟着来,没有上前拖人的宫女:“杜大人之女也在?”
宫女行礼,恭敬回答:“在。少将军可要让奴将人叫来?”
容宁想了想,拒绝了:“不用。”
父亲反叛,她要是出陵墓的下场会更糟糕,不比在守陵的地方好过。要是能看开,安静度日反而能活久一点。
容宁取荷包,拿了一点银钱塞给宫女:“劳烦照顾一下。”
宫女应声:“喏。”
容宁带着一行人出了皇陵,重新回到京城大道上。永安园的动荡,并没有牵连到京城老百姓。
他们见没有什么大事,又打开门做起了生意。吆喝声此起彼伏,饭菜酒香四处溢散。
容宁把马交给旁人,去买了两抽桂花糕。一抽里面塞了细软的豆沙,一抽里面塞了肉馅。当季的桂花糕,香得人口水直流。
她一口没尝,带着两抽桂花糕重回永安园,回到帝王卧榻边,一手一纸袋桂花糕,语气相当友善:“陛下,臣刚才出去一趟,听说了不少事。您可要好好与臣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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