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若妤回望过去,人群中的女子愣了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缩回目光,等云若妤别开眼,她又看了过来,这一举动让云若妤非常疑惑,她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人。
便让鹿竹去打听一番那人是谁。
鹿竹很快就回来了,但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凑在云若妤的耳边小声说道,那是户部尚书家的千金。
云若妤更是疑惑,“本宫可曾得罪过她?她为何这般看着本宫?”
鹿竹闻言,脸上的表情更是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说这位姑娘不是一般人,原本心中就思慕齐栾,如今齐栾在户部当差。
这姑娘去户部找父亲的时候,便时常见到齐栾……
其余的话,鹿竹不用细说云若妤也能够明白。
原来不是她得罪了什么人,而是齐栾不知道何时惹到的桃花。
云若妤随意的看了两眼,并没有把这朵桃花放在心上,这些年,思慕齐栾的姑娘大有人在,云若妤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他们定亲以来,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少过。
只是她一直都没有见过。
也从不会有人这般不知轻重的舞到她的面前,她不是不知道人人都觉得她命好,但云若妤以往连流言蜚语都听不到几句。
何况是这样的阵仗。
她见了,忽然觉得还挺有趣。
云若妤看着那朵桃花,挺想知道这姑娘究竟想做些什么,鹿竹和银蝶见她这般,心中颇为在意,小心翼翼的规劝,让她莫要放在心上,“公主,将军对您的心意,那是日月可鉴,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云若妤心道自己也没有误会,只是纯粹的好奇,也不知她们俩究竟在想些什么,“本宫知道,本宫不过是瞧瞧。”
瞧瞧这人究竟要做点什么。
只不过,这朵桃花也只有点表面能耐,除了时不时的看着云若妤,并未做什么,她见了不免有些无趣。
鹿竹和银蝶看的分明,两人起初以为云若妤不满是因为怀疑齐栾,后来才看明白,云若妤的不满,是因为那朵桃花并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话本里头可不是这样写的。”
云若妤的声音里多少带着点儿遗憾。
鹿竹和银蝶有些不忍直视,很想告诉主子,话本是话本,不能和现实混为一谈,户部尚书家的千金,便是在尊贵,还能尊贵的过公主去?
她能够壮着胆子瞪五公主几眼,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今日非常的热闹,来的宾客一波接着一波。
闹到最后云若妤都觉得有些累了,他们还没有结束,宴会的主角早早的在他爹的怀里睡的香甜。
这若是以前,她还能找个借口避开,但如今这些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她的身份渐渐变得不一样,少不得得承担起责任来。
来敬酒的人有很多,云若妤喝的有些多,她嫌屋子里太热,便出去醒了醒酒。
谁知又碰见了那尚书家的千金,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她瞧见云若妤,似有些不情愿的过来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云若妤随意的擡了擡手,让她起来。
“你是专程在此处等着本宫?可是有话要和本宫说?”云若妤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方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变的紧张起来,有些不敢看云若妤,期期艾艾道:“臣女,臣女是……”
“有什么话就快说。”云若妤揉了揉额头,压根就没有多少耐心。
那姑娘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开了口,“齐…齐大人…齐大人他说。之后会从户部辞官……不,不知五公主,可知晓这件事?”
云若妤随意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还不知道,只不过齐栾心不在户部上,她倒是明白的,齐栾一门心思只想领兵打仗,把他关在户部每天核算银钱开销,已经是很难为他的一件事了。
辞官与否不是她说了算。
便是真的辞官,她也是支持的。
只不过这话是从旁人的嘴里听来的,便让云若妤心中有些不满,她皱起眉头,心中有些烦躁,“不知姑娘特意来同本宫说这些,究竟是何意?”
听见云若妤的声音后,那姑娘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和云若妤说起齐栾的才能来,让云若妤劝一劝齐栾,莫要辞官。
这将会是朝廷的一大损失。
云若妤听罢,有些疑惑的挑眉,朝廷的一大损失,她怎么不知道齐栾居然这般重要了?
“若是本宫的夫君一直在户部,那由谁去领兵打仗?驱逐蛮夷?”云若妤随意开口。
结果这姑娘开始了不依不饶,话里话外映射她太过自私,让齐栾去领兵打仗,不过是为了巩固皇权。
好赖话都让一个人说了,云若妤便是想开口,都不知从何说起,“这位姑娘,你这般的义愤填膺,究竟是何原因?”
云若妤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齐栾,只是这姑娘话里话外均是指责,她也有些不乐意听。
“自然是为了齐大人考虑。”
她称呼的是齐大人,并非齐将军。
云若妤听了只觉得有些新鲜,府中一应仆妇,称呼齐栾从来都是将军,他也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在齐栾的心目当中,他去户部当差只是被迫的,按照他的心愿,那是一刻都不愿前往。
“这是齐大人的心愿。”
云若妤听见这话,觉得更莫名其妙了,齐栾怎么会和她说这些?
她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也是齐栾的心愿?既是他的心愿,为何本宫不知?”
“也许…是五公主根本未曾了解过齐大人吧。”那姑娘轻声开口。
云若妤一听这话如何还能忍,瞬间怒道:“放肆!”
那姑娘立刻屈膝跪地,态度恭敬,但话语依旧不忿,云若妤无端端听出来了许多挑衅,“五公主可曾真正的了解过齐大人?只怕您从未了解过齐大人。”
云若妤气恼不已,她原本还感慨这姑娘不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谁知这人比话本里写的还要自以为是,简直不知所谓。
“本宫念在户部尚书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办差的份上,不同你计较什么,倘若你再这般胡言乱语,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云若妤脸色微冷,不予同她多费口舌,便起身想要离去。
但她还是不依不饶,惹得云若妤烦不胜烦。
让鹿竹和银蝶把这姑娘的家里人找来,由她的父母领回去,但这姑娘的父母没等到,云若妤却等到了齐栾。
他老远看到云若妤,兴冲冲的走过来,一走近才瞧见这里还有个人,齐栾愣了愣神,就要离开,“我来的不是时候。”
“怎么会呢?夫君来的正是时候。”云若妤的声音偏冷,“不如夫君同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齐栾比云若妤还要懵,他如何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才刚刚过来,“不知公主要我解释什么?”
云若妤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看前面,齐栾这才瞧见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女人,他粗粗的扫了一眼,认出了来人,“这是户部尚书之女。”
除此之外,他就什么都没有说了。
不仅仅是那姑娘,便是云若妤也在等他的下文,可齐栾却气定神闲的站着,“她这是迷路了吗?我让府中下人带她去找父母。”
那姑娘沉默了一会儿,只觉得满腔的热情被打击的一丝一毫都不剩下,她有些委屈的看向齐栾,像是在无声的控诉。
齐栾看的愈发莫名,这都是什么事儿?
云若妤不愿过多的纠缠,三言两语的将这女子的来意说清楚,只见齐栾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位姑娘…莫不是想的太多了些?宫中有太医无数,有几位是专门治疗癔症的。”
“……”
那女子听得清楚分明,齐栾这是说她脑子不好?
可是她到底哪里说错了?
分明就是如此。
“齐大人你明明在户部好好的,为何非要辞官,难道不是五公主逼迫的吗?”
齐栾嘴角抽了抽,总算明白云若妤为何是那副表情,他也很是好奇,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招惹上的这尊大佛,“姑娘有所误会,我要辞官,是自己的决定,和我妻子无关。”
齐栾全然的维护,让那姑娘有些嫉妒,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齐栾,嘴里喃喃说道不可能,“父亲说您天资聪颖,若是从户部辞官,岂不是太过可惜。”
齐栾:“……”
他怎么不知道户部尚书对自己有这般倚重?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转身看向云若妤,问她这姑娘的父母在何处。
云若妤淡淡的别开眼,并未有所回应,齐栾这会儿一个头有两个大,这都是什么事?
没过多久,着姑娘的父母便急匆匆的赶来,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急匆匆的把这姑娘给带走。
她拗不过家人,只能随着父母离开。
云若妤见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影子了,才有心情问齐栾来龙去脉,可这件事情,齐栾当真是不清楚的,“我确实不知那个姑娘究竟要做什么,她来户部找尚书大人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
齐栾说是几面之缘,实在是说的好听的。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注意这回事,他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只想快点把公务处理完可以回府,虽说在府中也忙碌,但那忙碌是他甘之如饴的。
“那姑娘道是本宫委屈了你,齐将军,不知你可否委屈?”云若妤淡淡开口。
齐栾见云若妤脸颊有些红,知道她是喝了酒,不想她继续待在院子里吹风,便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回了院子,“如何会委屈?”
“委不委屈那是我说了算的,同别人有什么关系?”
云若妤靠在床上揉着额头,齐逸就睡在一旁,小脚丫把被子全部给蹬掉了,她看的有趣,拎过一旁的锦被给他盖上,“他这是睡了多久?”
“娘子怎么不继续问我,那姑娘的事情?”齐栾颇为疑惑。
云若妤却是头也不擡,显然对这件事情毫无兴趣,“你不是都已经说了,和你无关吗?既然没有关系,我又何必多问。”
齐栾听到这儿,心里拧巴的不行,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怎么就觉得特别不对劲儿?
“你就一点儿也不在意?”齐栾有些不满的问道。
云若妤擡眸,不知齐栾这话究竟是何意,她当然不是不在意的,可齐栾不是说了吗,他们没有关系,解释清楚便好了。
“但你说了,你们没有关系。”
齐栾欲言又止,不知是自己太过矫情,还是云若妤这反应不对劲,他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我说你就信?”
“万一是假的呢?你都不知道求证吗?”
话音刚落,齐栾就知晓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云若妤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你又在骗我吗?”
齐栾:“……我没有。”
“你方才说了,你在骗我。”
齐栾:“……”
他可能是个大傻子。
于是,因为齐栾的自作孽,云若妤非常的生气,并且不想和齐栾说任何的话。
直到宴会结束,两人回到将军府,云若妤依旧不搭理人。
齐栾又一次被赶出了主卧,偏偏他还在外头叫嚷,说孩子离不开他。
云若妤倒是成全他们父子俩的一片深情,把齐逸抱着递到了齐栾的怀里,毫不犹豫的关上房门,让他们俩一块儿去睡书房。
齐栾和怀中的孩子大眼瞪小眼,小小的孩子满脸疑惑的看着父亲,齐栾为了挽回自己的尊严,开始随意甩锅,“你看看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惹你娘生气。”
齐逸虽然还小,但也是能够分辨出好恶的,听见这话直接开始哇哇大哭。
齐栾唯有手忙脚乱的开始哄孩子。
孩子的哭声一直断断续续的传过来,鹿竹和银蝶便过来书房传云若妤的话,让齐栾好好的哄孩子,莫要让孩子继续哭了。
齐栾:“……”
嘴贱真是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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