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没留意到肩上的斗篷,顺手将它捡起,理了理头发,和姨娘招呼。
“姨娘早安。”
眸子里渗出笑意,轩晴还诧异了下,难得张姨娘心情如此好:“姨娘什么人没见过,就你那点心里,不要在我面前藏了。”
“嗯?”不怪轩晴惊讶,她确实没反应过来,就连旁边的青月也是一头雾水。
若不是见姨娘神色正常,她没准开始怀疑,姨娘又要搞事情了,兴许姨娘搞事情前换路子,也说不定。
牵着轩晴的手,走入内阁,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别看姨娘小气,可有些事,姨娘可是过来人。知道这些日子苦了你,一个人想出路,一个人琢磨特色菜。”
动了动眼皮,还真没料到,张姨娘会变得如此体谅。
本该是轩府最阴晴不定的角色,时而嚣张,时而搞事情,之前的轩晴对这位人物,也是能避则避。
接触时,不是轩氏被欺负,就是她被克扣用度。
那时还小,只能打牙往肚子里咽,想着等她长大,便不受姨娘委屈,如今做到了,姨娘却变了......
“姨娘吃的盐比你多,虽然不拿事,也算经过大风大浪。”张姨娘柔和的看着她,不仅笑容可掬,还散发着慈爱之情,“若是有不方便与轩氏说,也可跟姨娘说,你虽不能百分百信我,可在开铺子的事上,姨娘没有理由害你。”
将道理娓娓道来,弄得轩晴不知所措,这便是张姨娘的功力,善意的时候,能将人心融化,恶意的时候让你想挠她。
想了想,确是这个道理:“也没有不能与娘亲说的,正如姨娘所看到的那样,昨夜只是没睡好。”
“在想如何经营酒楼的事?”姨娘问,“还是觉得自己没经验,压力大了。”
摇头加点头,沉默一会,才酝酿好要说的话:“就是觉得,自己的某些想法太幼稚了,做生意得跟随趋势走,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
“每每想到舅舅的问话,便不能平静,若是舅舅没问我这些,要等到何时我才能醒来。”轩晴问张姨娘,也是在问自己。
她纠结一晚上,都没有答案,差一点,因为自以为是,而一败涂地。
昨夜,她想了好多,事不关己谁都可以高谈阔论,就像从前的她,见妇人因烧鸡争执,她便想着为百姓好,做出物美价廉的新菜品。
也确实做到了,味道获得了认可,可如何推售卡住了。
以轩晴的能耐,想清楚要好久,但久经商场的舅舅,一眼便可看明白问题的所在,这便是经验、阅历。
思考一夜,还是很迷茫,商人可否仁慈,能否将仁慈心放入买卖?
能否放入,放入后又是否能接受,若是结果并非她想要的,自己还能坚持下去吗?
找出一脑袋的问号,可并非在解决的最佳时机,无奈的看向张姨娘:“姨娘可曾纠结,可曾不知前进的方向?”
“傻孩子,谁没有啊!”姨娘倒是坦然,笑容中全数承认了,“先不说远的,往近了说,超扬、乃柔哪个不是姨娘当心头肉养活的,养的时候虽没指望什么,可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姨娘多少是有些伤心的。”
轩晴看她,眸子被水雾环绕,这哪里是有些伤心,分明是很伤心。
张姨娘再跋扈,也是女子,总有内心柔软脆弱的一刻,就像她一样,面上想成为轩府的天,可私下也难免多愁善感。
“强者莫不是都和我们一样?受着折磨,守着心念一步步成才的?”轩晴道出感受。
姨娘苦笑一声:“谁说不是呢!老祖宗留下的话,还是有用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晴晴,你要做便做吧。”将手盖住轩晴,“人生本无对错,都到这个程度,还管什么值不值得。”
“对,去做吧。”轩氏也跟着走进来,不同于身子的瘦弱,声音彰显着坚定力量。
轩晴起身,看了看轩氏和姨娘:“两位可知,晴晴要做的是何事?”
最近总是莫名的低落,又总是莫名的受鼓励,可心却是没底的,若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一人足矣,可不能带上娘亲、姨娘,乃至轩府给她陪葬啊!
轩氏比她要淡然许多:“那有什么的,放手大胆的去做。”
“不要畏畏缩缩。”走几步,到轩晴跟前,手在肩膀上拍了拍,“论做生意,你比我们都要有天赋。”
被娘亲和姨娘安慰着,内心的苦楚也宽慰许多,定了定神:“舅舅虽说包办了铺子,但晴晴自觉还没能力接手酒楼,打算趁装修的三个月,研究自己的路子,比如——向商贩推卖炸鸡。”
她本就是这样想的,心底有诸多犹豫,才没有被察觉想法,如今豁然开朗。
这三个月,要做的不只是等待,还有更多尝试和历练。
将想法拿到商人中,瞧上一瞧,哪里合适,哪里不合适,哪里需要调整和修改,做完这些,她便有更大的方向掌控,接手酒楼的信心便更多了。
轩氏笑了,姨娘也笑了,昨日送兄长时,她还特向兄长嘱咐:“晴晴虽有经商之才,可到底是新人,酒楼完成时,还望哥哥派心腹过去帮帮忙。”
“确实如此。”季爷点头,“做大事前,她该多些历练。”
作者有话要说:
轩晴:有点小紧张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