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澜点点头,心里暖暖的。接下来的几天,牧区里到处都能听到阿依古丽的歌声,培养箱的使用率从之前的40%,一下子升到了80%。巴图笑着说:“之澜姑娘,你这法子比说明书管用多了!现在连村里最老的吐尔逊爷爷,都会用培养箱了。”
离开新疆牧区时,阿依古丽送给叶之澜一条羊毛围巾,围巾上用彩线绣着黄绿色的藻丝图案。“这是我跟着阿妈学的,绣的是咱们的藻株,希望你到了非洲,也能看到这么好的藻株。”阿依古丽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草原上的星星。
叶之澜抱着围巾,心里满是感动。团队的下一站是非洲的肯尼亚,那里的农户们正面临着和嘎查村、新疆牧区一样的问题——饮用水重金属超标,而藻株技术,是他们找到的希望。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团队终于抵达了肯尼亚的一个小村庄。村子旁边有条河,河水浑浊不堪,泛着淡淡的黄色,几个孩子正蹲在河边,用瓢舀起河水,准备带回家。看到叶之澜他们,孩子们好奇地围了过来,睁着大大的眼睛,用当地的斯瓦希里语问着什么。
当地的志愿者安娜迎了上来,她是个皮肤黝黑的姑娘,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欢迎你们!这里的农户们都盼着你们来呢,他们的饮用水里铅含量很高,很多孩子都因为喝了脏水生病。”
团队在村里的学校里搭起了临时的实验室,安娜帮忙翻译,向农户们介绍藻株技术。叶之澜发现,这里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更困难——农户们家里没有电,更没有培养箱,只能用铁皮桶代替;而且他们对“多糖提取”一无所知,觉得“用藻株净水可以,但要提取多糖卖钱,太复杂了”。
第一天的推广并不顺利。傍晚时分,叶之澜坐在学校的台阶上,看着远处的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心里有些失落。萧凡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别着急,咱们在嘎查村和新疆也遇到过困难,慢慢找办法。”
叶之澜点点头,这时,她看到一个小女孩蹲在实验室门口,偷偷地看着里面的藻株玻璃瓶。小女孩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裙子,头发枯黄,手里攥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看到叶之澜看她,小女孩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却又舍不得离开。
“你好,我叫叶之澜,你叫什么名字?”叶之澜笑着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些。
小女孩小声地说:“我叫娜奥米。”她的声音细细的,像蚊子哼。
“你喜欢里面的藻株吗?”叶之澜指了指实验室里的玻璃瓶,娜奥米点点头:“它们是绿色的,像河边的草。”
叶之澜拉着娜奥米的手,走进实验室,给她看装着藻株的玻璃瓶:“这些藻株能把脏水变干净,还能提取出多糖,多糖可以做很多东西,比如肥皂。”
娜奥米的眼睛亮了:“肥皂?可以洗干净手的肥皂吗?我妈妈的手总是洗不干净,因为她要帮别人洗衣服,用的是很便宜的肥皂,伤手。”
叶之澜心里一动。她想起之前在新疆牧区,用藻株多糖做过简易的手工皂,步骤简单,材料也容易找。或许,她可以教娜奥米做手工皂,既能让她了解多糖的用途,又能帮她赚点钱。
“我可以教你做多糖手工皂,做好了可以拿去集市上卖,赚的钱可以给妈妈买好一点的肥皂,还能给你买新裙子,好不好?”叶之澜摸了摸娜奥米的头。
娜奥米用力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接下来的几天,叶之澜开始教娜奥米做手工皂。她们用铁皮桶代替提取罐,把藻株放在桶里,加入热水,搅拌均匀,然后过滤出多糖溶液。再把多糖溶液和融化的皂基混合,加入一点当地的野花精油,倒入模具里,等冷却后,一块香喷喷的手工皂就做好了。
娜奥米学得很认真,她的小手虽然粗糙,但做起皂来却很细心。她还在皂上刻了小小的藻株图案,和阿依古丽送给叶之澜的围巾上的图案很像。
“我们去集市上卖皂吧。”一天早上,叶之澜拿着娜奥米做好的手工皂,拉着她的手,往集市走去。集市上很热闹,到处都是叫卖声,娜奥米有些紧张,紧紧地攥着叶之澜的手。
叶之澜帮娜奥米找了个摊位,把手工皂摆出来。一开始,没人注意她们的小摊位,娜奥米的头垂得低低的。叶之澜拿起一块皂,递给旁边一位阿姨:“阿姨,这是用藻株多糖做的皂,很温和,不伤手,您可以试试。”
阿姨接过皂,闻了闻,惊讶地说:“好香啊!多少钱一块?”
“50先令一块。”娜奥米小声地说。
阿姨买了一块,旁边的人看到了,也纷纷围过来,不一会儿,娜奥米做的手工皂就卖完了。娜奥米手里攥着卖皂赚的钱,激动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之澜姐姐,我们赚钱了!我可以给妈妈买好肥皂了!”
叶之澜笑着点点头,心里也满是欣慰。这件事很快在村里传开了,越来越多的农户来找叶之澜,想学习做手工皂。叶之澜和团队一起,把多糖提取和手工皂制作的步骤编成了简易的手册,还请安娜帮忙翻译成斯瓦希里语,分给农户们。
她们还发现,农户们用铁皮桶提取多糖时,容易把多糖煮糊,叶之澜就想了个办法——用当地常见的羊毛和帆布,做了一个简易的隔热套,套在铁皮桶外面,既能保温,又能防止多糖煮糊。这个法子很管用,农户们再也不用担心多糖煮糊了。
几个月后,团队准备离开肯尼亚时,娜奥米带着妈妈来找叶之澜。娜奥米的妈妈手里拿着一块手工皂,脸上满是笑容:“谢谢你,之澜姑娘。娜奥米现在靠卖皂赚的钱,不仅能给我买好肥皂,还能交学费了。我们村里很多人都开始做皂卖,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娜奥米递给叶之澜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一块手工皂,皂上刻着藻株和太阳的图案。“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希望你以后看到它,就能想起肯尼亚,想起我。”
叶之澜接过包裹,心里暖暖的。她看着娜奥米,看着村里的农户们,看着远处那条渐渐变清的河,忽然明白,技术的意义从来不是冰冷的公式和数据,而是像藻株一样,在土地里扎根,在人们的生活里生长,最终开出温暖的花。
离开肯尼亚的那天,天空很蓝,阳光很好。叶之澜坐在飞机上,手里拿着娜奥米送的手工皂,闻着淡淡的花香,心里想着嘎查村的羊毛晾晒场,想着新疆牧区的太阳能灯,想着肯尼亚村里的手工皂摊位。这些画面像一串珍珠,串联起她和团队走过的路,也串联起无数人的希望。
萧凡坐在旁边,看着叶之澜,笑着说:“接下来,咱们要去农业局汇报成果,说不定咱们的技术能在全国推广呢。”
叶之澜点点头,眼里满是坚定。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地方需要藻株技术,还有更多的人需要帮助,而她和团队,会一直走下去,像藻株一样,把希望的种子,撒向每一条需要净化的河流,撒向每一片需要温暖的土地。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叶之澜的脸上,也照在她手里的手工皂上。皂上的藻株图案,在阳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像一片小小的绿洲,在她的掌心,绽放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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