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花圃边的石凳上歇了会儿,石凳上还留着露水的凉意。叶之澜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昨天拍的含羞草视频——视频里,叶澜用指尖碰了碰含羞草,叶片慢慢收拢,她吓得往后缩了缩,随即又好奇地伸过手,反复碰了好几次,最后还把脸凑过去,轻轻闻了闻叶片,萧汀在旁边看着,也伸手想去碰,却被叶澜不小心挡了一下,委屈地“哼”了一声,萧凡的笑声从视频里传出来,带着点宠溺。“你看他们多有意思,”叶之澜把手机递给萧凡,“我打算把这些都整理到观察表里,以后说不定能作为‘植物与幼儿感官互动’的案例,比单纯的实验数据更生动。”
萧凡看着视频,嘴角也扬起来:“等会儿我把视频导出来,截几张图贴在表格里,再标注上时间和他们的反应,姐姐是‘主动探索’,弟弟是‘模仿跟随’,这样分类更清晰。”
回到家时,姐弟俩还没醒。萧凡拿着样本去了实验室,叶之澜则去院子里摘艾草。院子角落的艾草长得茂盛,绿油油的叶片上带着白色的绒毛,凑近闻能闻到淡淡的药香。她摘了一大把,放进竹篮里,又去井边洗干净,放进锅里加了点清水,开小火慢慢熬。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满了艾草的清香,混着之前残留的南瓜甜香,成了独有的家的味道。
“唔——”
房间里传来叶澜的哭声,叶之澜赶紧关火往房间跑。进了门,看见叶澜正揉着眼睛哭,萧汀也醒了,坐在旁边看着姐姐,手里还攥着枕头边的小玩偶,像是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叶之澜赶紧把叶澜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是不是饿了?妈妈给你喂奶,弟弟等会儿也喝。”
喂完奶,姐弟俩精神了,叶之澜把他们放进爬爬垫里,给他们递了几个软乎乎的布玩具。萧汀抓起个向日葵形状的布偶,往嘴里塞,叶澜则爬着去够旁边的植物认知卡(叶之澜打印的,上面印着向日葵、雏菊的照片),抓起来就往脸上贴,还会转头给萧汀看,像是在分享“好东西”。叶之澜坐在旁边看着,手里翻着观察表,时不时记录下他们的反应——“姐姐对植物卡片表现出兴趣,主动与弟弟分享;弟弟对布偶向日葵有啃咬行为,模仿姐姐的动作”。
“镜检结果出来了!”萧凡拿着一张载玻片从实验室出来,脸上带着点兴奋,“是菊花白锈病病原菌,不过感染程度不重,艾草汁应该能管用。”他把载玻片放在茶几上,让叶之澜看:“你看,这就是病原菌的菌丝,用艾草汁喷几次,应该就能抑制住,等好了,让姐姐和弟弟来给雏菊浇水。”
叶之澜凑过去看,透过光线能看到载玻片上细细的白色菌丝,像一张细密的网。“那我们下午就去喷?”她问。
“等艾草汁放凉了就去,”萧凡点头,伸手摸了摸萧汀的头,又捏了捏叶澜的脸蛋,“刚好让他们姐弟俩也去看看,姐姐可以帮妈妈递喷壶,弟弟跟着学,说不定还能发现新的小乐趣。”
下午阳光没那么烈的时候,艾草汁也凉透了。叶之澜找了个浅青色的小喷壶,把艾草汁倒进去,萧凡则抱着姐弟俩,一手一个,往花圃走。萧汀趴在萧凡怀里,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眼睛盯着喷壶,嘴里“呀咿”地叫;叶澜则抓着叶之澜的衣服,小手指着向日葵,时不时拍一下,像是在跟花“打招呼”。
到了花圃,叶之澜拿起喷壶,对着雏菊的叶片轻轻喷洒,艾草汁细密地落在叶片上,留下点点水珠。萧凡把萧汀放下来,让他扶着自己的腿站着,又把叶澜抱到旁边的石凳上坐好,伸手拿过喷壶递到叶澜面前:“姐姐来帮妈妈喷好不好?轻轻按这个按钮。”叶澜伸出小胖手,学着叶之澜的样子按下去,艾草汁刚好喷在一片雏菊叶子上,她立刻笑起来,拍着小手。萧汀见了,也挣扎着要试,萧凡握着他的手,帮他按动喷壶,虽然大部分汁水都洒在了地上,但他还是笑得咯咯响,还会转头跟姐姐分享喜悦。
喷完艾草汁,两人坐在石凳上休息,姐弟俩在旁边的草地上爬着玩。叶澜被一只蝴蝶吸引,追着蝴蝶爬了好几步,萧汀跟在姐姐后面,像是在“保护”她;偶尔叶澜停下来摸一摸蒲公英,萧汀也会凑过去,学着姐姐的样子吹绒毛,一吹就散,引得两人都笑个不停。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花圃里,和向日葵、雏菊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
“对了,明天乔安要过来,”叶之澜想起早上的事,跟萧凡说,“她还带了刚烤的饼干,说是给姐姐和弟弟的,到时候让乔安看看我们的雏菊,说不定过几天就能好起来了。”
“那正好,”萧凡点头,伸手把爬到脚边的叶澜抱起来,又牵过萧汀的手,“等雏菊好了,我们再种点含羞草,姐姐上次不是很喜欢吗?让他们姐弟俩看着植物长大,我们看着他们长大,这样的日子挺好。”
叶之澜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安稳。科研的严谨、育儿的琐碎、邻里的温暖,像花圃里的植物一样,在这片土地上慢慢生长,交织成属于他们的幸福。她想起书桌上的观察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和照片,不仅记录着植物的成长,更记录着姐弟俩的点滴变化——或许这就是最珍贵的成果,不是发表的论文,不是实验的数据,而是掌心传来的温度,和身边人眼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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