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颗石子砸进水里,众人立刻围了过来。李莲花挑眉:“你发现了什么?”
“看这些脚印。”包拯指着地上的印记,“戒空大师体态偏胖,脚印很深,所以现在还能隐约看清轮廓——
关键是,这脚印的朝向,是倒退着往后踩的,足足两步,才到崖边。”
李莲花用脚尖点了点脚印旁散落的花生壳:“确实,明知道身后是悬崖,没人会平白无故倒退。
除非……是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而且你看这些花生壳,戒空大师是个好吃的,定是当时停在这儿,和人边吃边聊才没防备——能让他这般放松的,绝不会是陌生人。”
“是五鼠!”展昭猛地攥紧拳头,“肯定是他们记恨前事,趁机下的手!我这就去把他们抓回来问罪!”
“诶,等等!”包拯急忙出声,月瑶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展昭的胳膊。
“这只是咱们的推测,连半分实据都没有,怎么就断定是五鼠?”
李莲花的语气里带着点反问,“你方才也说,戒空大师教训过他们,彼此结了怨——他若见着五鼠,怎会毫无防备地停下来聊天?”
“就是啊。”
月瑶帮着劝,指了指周围的地面,“要是真动了手,总能留下点打斗的痕迹吧?你看这崖边,哪像是起过冲突的样子。展昭,你先冷静点。”
展昭闻言冷静了下来,但脸色仍带着不甘。
包拯见状,开口道:“眼下不是纠结谁是凶手的时候,咱们先回去把这事告诉衍诲大师,听他的意思再做打算。”
遂几人下山后直接往住持的禅房走去,把崖边的发现一五一十说给衍诲听。
老和尚坐在蒲团上,指尖捻着佛珠,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老衲晓得了。多谢各位施主费心。”
“大师,您打算如何处置?”包拯追问。
一旁的月瑶和李莲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疑惑——看衍诲这态度,倒像是不想再追查下去。
难不成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还是藏着什么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衍诲却只是垂着眼,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世上事了犹未了,不如不了了之。”
果然是想就此搁置。
月瑶心里明了——这相国寺是他的地方,死的又是他的弟子,他不想深究也说得过去。
“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展昭急了,往前凑了半步,“四师兄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啊!”
衍诲没接话,只是重新闭上眼,双手合十,嘴唇轻动着默念经文,再不肯多言。
“师父,您……”
展昭还想再说,包拯已经伸手拉住了他:“大师要静养,咱们先告辞吧。”
出了禅房,展昭仍一脸焦躁,忍不住问:“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么算了吗?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衍诲大师修行多年,胸襟眼界非我辈能及,他既这么说,自有他的考量。”公孙策放缓了语气,试图安抚。
包拯也点了点头:“对,他的办法肯定是最好的。”
“好啦,别皱着眉了。”
月瑶拍了拍展昭的胳膊,“先回去歇着吧,明天一早还要开无遮大会呢——说不定等会上,衍诲大师会有其他安排。”
翌日
相国寺大殿里早已聚满了人,月瑶几人找了蒲团盘腿坐好,目光扫过殿中——正中央的蒲团上坐着杭大人与达摩智。
唯独中间主持的蒲团上空着,衍诲大师迟迟未到,悟道大师只好唤来个小和尚,让他赶紧去后院请。
楚楚忽然瞥见包拯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忙凑过去问:“包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包拯放下手,声音带着点倦意,“今日一早就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哦,昨夜风大,你可能是着凉了。”楚楚说道。
“或许吧,歇会儿就好了。”
“我给你把个脉。”李莲花语气平淡,没等包拯拒绝,已经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指尖搭在脉搏上,起初还神色如常,片刻后,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包拯和楚楚都瞧着他的脸色,心里难免发紧——莫不是真得了什么怪病?
直到李莲花松开手,淡淡道:“没大事,回头再说。”
两人才松了口气,只是那“回头再说”四个字,分明藏着话,显然是把出了些异样,只是眼下不便明说。
月瑶站在旁边听得清楚,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
李莲花会意,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他体内有安神药的残留,剂量很轻,倒不至于伤身,多睡一会儿就能代谢掉。
只是现在不知道是不小心误食,还是有人故意……”
月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扫过殿中人群——这相国寺里,果然藏着心思不正的人。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才去请人的小和尚跑了进来。
悟道大师看他一人回来,有些不好的预感:“住持呢?”
“我把寺里都找遍了,就是没见着住持!”小和尚喘着气,又补了句关键的话,
“只是经楼是从里面反锁着的,怎么叫都没人应!”
这话像颗炸雷,殿里瞬间静了下来,经楼从里面反锁,住持却不见踪影,这太反常了。
众人惊疑不定,决定一起去经楼看看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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