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项目的最后一部分也结束后,场地内的灯光稍稍亮起,依旧维持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过度饱和的色调。
空气中甜腻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
这时,从厚重的幕布后方,缓步走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身着猩红色长裙的女性,裙摆如同凝固的血液般拖曳在地。
她的手中抓着一把造型古典、却异常硕大锋利的剪刀,开合间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咔嚓”声。
她的面容姣好,却带着一种非人的精致感,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在评估货品般的笑意。
“最近……很少碰到你们这样的呢……”她轻声念叨着,目光如同无形的梳子,缓缓扫过巴士的每一位成员。
她的舌尖极快地掠过唇瓣,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这些人的血液……不像早些时候那批游客。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一天开始以后进来的游客的血液里,似乎活跃着一些极其微小的、难以名状的“东西”,带着一种……更复杂的“风味”。
“说起来……这样啊。”
站在边缘的海拉分身忽然没头没尾地低声说了一句。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未能做出任何反应的瞬间,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模糊了一下,随即出现在堂吉诃德身边。
她伸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一把抓住了堂吉诃德的手臂,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紧接着,在堂吉诃德短促的惊呼声中,分身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近乎机械的力道,猛地将她按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并利落地脱下了她的两只鞋子。
分身握着那双还带着体温的鞋子,低着头,红色的瞳孔空洞地凝视着鞋底,仿佛在阅读某种无形的信息。
片刻的寂静后,堂吉诃德抬起头,她的目光直接锁定了那位红裙女性。
“……理发师。”她平静地吐出一个称谓。
那红裙女性——理发师——与她目光相接的瞬间,脸上那标准化的笑容凝固了,随即,是一种似乎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这个称呼。
完全忽略了周围彻底愣住、不知所措的巴士众人,海拉分身像是被触发了某种机制。
她轻盈地、几乎是“飘”到了理发师附近,她很快把理发师的那份血棒拿了出来。
分身的指尖点了点那根血棒,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如同在调试配方般的建议,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脑啡肽,”她说,“加点看看。”
话音未落,分身那苍白的手指间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支小巧的密封试剂管,里面晃动着某种淡绿色的粘稠液体——脑啡肽。
她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拔开塞子,精准地将几滴液体滴入那根血棒上,看着那液体逐渐渗入血棒内部。
她将被加工过的血棒径直递到了理发师面前,红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试探或请求,只有一种纯粹等待验证结果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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