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深处,最核心的阵枢秘殿内。
这里曾是整个封印网络在地窟的控制中心,无数复杂的阵纹在巨大的黑石地面上流转,连接着墙壁上镶嵌的、如同星辰般的各色灵石和阵盘。
然而此刻,这些代表佛门卍字符、道门太极云箓、儒家圣言金锁的阵纹光芒,却显得无比黯淡、迟滞,甚至蒙上了一层不祥的、如同污血浸染般的暗沉魔气。
魔气如同活物,在原本神圣庄严的阵纹脉络里顽固地流淌、侵蚀,将金色的佛光染黑,将青色的道纹扭曲,将儒家的锁链锈蚀。
霍奇的本体,那位须发皆白、穿着洗得发白青衫的大儒,正佝偻着身体,站在巨大的阵盘前。
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枯槁的灰败,比之前更加苍老,握着一支阵笔的手在微微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尝试着将一缕精纯的浩然文气注入阵盘的一个核心节点,试图重新点亮一条黯淡的儒家锁链纹路。
噗!
那缕文气刚一接触阵盘,立刻被一股更强的、污秽粘稠的漆黑魔气反噬!
如同水滴落入滚油,瞬间炸开一片带着腥臭味的黑烟!
霍奇闷哼一声,身体剧烈一晃,嘴角溢出一丝暗红色的鲜血,手中的阵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没用的,老师。”
驼背的守阵老妪在旁边扶着霍奇,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苦涩和一种洞悉了结局的麻木,
“梦魇那个孽畜还有它手下那批隐藏了数千年的阵魔,早已把核心节点改得面目全非。”
“它们用魔纹强行嫁接、覆盖现在这封印,已经成了佛、道、儒、魔四家之力强行拧在一起的死结不仅困死了魔物,也断绝了我们最后逃生的路,”
她浑浊的目光扫过那些被魔气污染的阵纹,带着深深的无力,
“除非有超越当年布阵三家始祖合力的大能,或者彻底洞悉这四家至理并将其融会贯通的神人,”
“否则,强行破阵,只会让整个封印崩溃得更快,将这最后堡垒一同埋葬。”
秘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霍奇压抑的咳嗽声和阵盘上魔气流动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漫过每个人的脚踝、膝盖、胸口,
就在这时,秘殿沉重的石门无声地滑开。
张卫国走了进来。
他身上那层因参悟儒家阵法而自然流转的淡金光晕已经消失不见。
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在无尽黑夜里点燃了两颗寒星。
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波动,仿佛外面炼狱般的败退和眼前秘殿内沉重的绝望都与他无关。
他的视线直接越过摇摇欲坠的霍奇和面色灰败的老妪、独眼汉子,精准地落在那巨大、复杂、却被魔气污染得如同垂死巨兽般的核心阵盘上。
“没用的,”霍奇喘息着,试图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嘶哑而疲惫,“老朽终究是才疏学浅,也小看了蚩尤的隐忍与算计。”
张卫国只是看了一眼,也确定了,以他现在的阵法修为,得十年才有可能解开这个死结!
于是直接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心神沉入识海最深处。
在那里,一面古朴的铜镜静静悬浮昆仑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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