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嗅到南海鳄神身上的咸腥气,突然开口:"剪子该磨了。"
岳老三的瞳孔缩成针尖。鳄嘴剪擦着段誉耳畔掠过,削断三缕发丝。"你说什么?"
"南海派讲究'断金分玉',可前辈的剪刃有七处崩口。"段誉举起发丝,"断发参差如锯齿,分明是上月十五沾过毒血。"
红衣妇人笑出眼泪。绣花针在段誉喉结画出道血痕:"老三的剪子连玄悲和尚的袈裟都撕不烂,小郎君的眼力倒是毒。"
破空声骤起。
白衣书生倒挂在十丈外的旗杆上,折扇骨缝里伸出三寸钢刺。"这般细皮嫩肉,合该养在无量山的玉窟里。"云中鹤的脚尖勾着旗绳,像条蜕皮的蛇。
段誉突然咳嗽。咳声惊起夜枭,翅膀拍打声里混着铁杖点地的闷响。所有人都僵住了,连树梢的叶二娘都收起绣花针。
青石板在震动。
铁杖先于人影出现,杖头雕着骷髅,眼窝里塞着两颗夜明珠。来人的脸藏在斗篷阴影下,腹部却传来金属摩擦声——那是腹语术在喉间震颤的余韵。
"大理段氏的子孙。"段延庆的杖尖在地上划出星宿海图谱,"你的血该有苍山雪的味道。"
岳老三突然暴起。鳄嘴剪绞向段誉脖颈时,叶二娘的绣花针精准刺入他肘曲池穴。云中鹤的折扇停在半空,十三根钢刺距离段誉太阳穴仅差毫厘。
段延庆的腹语震落树梢寒鸦:"活着的世子,比死人值钱。"
段誉在四大恶人的阴影里微笑。他袖中的《易经》翻到蛊卦,卦象说以毒攻毒。夜风卷起书页,墨迹如刀剑纵横。
零零读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