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鸢见推他不开,只好作罢,让他紧紧抱着往外飞去。
那些守卫着的侍卫眼一花,恍惚看见军师抱着一女子出来,但转瞬便消失不见,有些惊讶,要知道军师平日里基本不出门,有事都是吩咐了手下的人去办的,怎么今日这么晚了还亲自出门,手上还抱着那名刺客?
“好好守着,不该看就不要看,不该想的也不要乱想!”统领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一凛,将胡乱的猜测抛出脑海,认真执行着各自的任务。
夜空的凉意吹在脸上,舜景解了外面的紫袍包住血鸢。没了内力的血鸢各方面都敌不过他,挣扎了一阵见无用便闭上眼随他去了。
看着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血鸢,舜景孩子般地笑了笑,紧了紧抱着她的手,有些怀念地看着她的容颜,继续上路。
血鸢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再度睁开眼时已身处一架小船上,眼底微青的舜景正一边温柔地对她笑着一边熟练地划着船。
血鸢四处打量了一下,有些惊讶地问道:“我们在大海上?”
舜景的笑容被初升的太阳镀上一层金光,眼睛闪闪发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缓缓点了点头,开口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座小岛。”
血鸢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你应该认错人了罢?”
舜景苦笑,“我就算认错了自己也不可能会认错你。”
血鸢皱眉,“你以前应该没有见过我罢?”
舜景微张了嘴,像是穿过了时间的界限,看到了那遥远的以前,“我一直都在看你,从好久好久起就一直在看了······”
血鸢听到他说出这般无厘头的话语,心下不解,不再言语。
舜景垂眸不再看向血鸢,幽幽地开口道:“你的年纪已几许了?”
血鸢不知他为何问出这般不相干的问题,本想不答,但看到他眼中的落寞,嘴巴不受控制地出了声:“虚岁十六。”
舜景点点头,“你的父母呢?还健在否?”
血鸢摇摇头,轻声道:“我没见过他们,一生下来我便被他们丢弃了。”
舜景闻言擡头看着她,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沉默半刻,开口道:“还好你活下来了。”
血鸢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就自言自语般地继续道:“不然我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血鸢沉默,认定了他说的是另一人,但是错认成了她,不过这样也好,能接触到第一手关于他的资料。
两人都不再说话,船慢慢行着,周围渐渐起了雾,越往里走雾越大,就像是一层层的棉花一样,将人的视线全部隔断。
舜景一点停顿也没有,就像是已经划过这里多次一般,看也不看周围的雾,沉稳地划着。
不多时,小船将最后一点雾划破,视线一下变得清晰起来。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小岛,血鸢有些惊讶,这座岛四面环雾,外面的人难以进来,但里面的人想必也不好出去罢,不知道这舜景是这座小岛上的人还是外面的人?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般,舜景一边将船靠岸一边说道:“我出生在这座岛上,十岁时出的岛,被我爹扔到船上,推进雾里,如果找不到出去的或回去的路便只能死在雾里面,但是幸好,我找到了出去的路。”
淡淡的话语里是别人无法想象的经历,血鸢理解那种心情,知道他的“幸好”绝非那么简单的“幸好”而已。
“然后呢?”血鸢有些好奇他当时出去后的经历。
“然后么······我便遇到了你。”舜景似笑非笑地看着血鸢,见她无动于衷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道:“于是我便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了,那便是——你。”
血鸢皱眉,完全无法理解他的疯言疯语,他们的相遇是昨晚才发生的罢?从看到自己的脸起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般,这张脸,果然有蹊跷么?
想到这里,血鸢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是真的没错,那么应该就不是自己不小心易容成了别的人了。
舜景看着她有些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笑而不语。
船稳稳停下,血鸢伸脚欲下船,却被舜景以一阵风般地速度抱着飘进了岛中。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村庄,舜景激动难耐,将血鸢紧紧抱着,声音都有几分抖,“你知道吗?我找了你一千年,一千年啊,终于让我等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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