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抹淡淡的牡丹香,十七是记得的,她不可抑制地放生大哭,为何,为何是他来到了自己身边,为何最后只有他来到自己身边……
他带十七回到紫辉园,并不把她送回她的水月轩,而是直接把她抱进自己的寝室,方便日夜照顾。
徐管家请来中都最好的大夫为十七验伤救治,向他回话道:“少爷,何大夫看过十七姑娘的伤势,皮rou伤倒没几处,只是她被强行duo胎,出血过多,这最是不好。”
奉华负手守在寝室门外,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是波涛汹涌,他淡淡道:“尽力救治,别的都不是问题。”
“是。”徐管家再道,“少爷,妇人家生产见红最不吉利,少爷大可把十七姑娘挪回水月轩长住,免得……”
“在这里最好,不必挪动。”奉华不容徐管家再说,“你去告诉夫人们,无事不必来找我,有事留下口讯,你亲自传达。十七未痊愈前,我不出寝室半步。”
奉华心意已决,徐管家无话可说,便按照他意思去传话了。
十七的惨象,奉华心底泛起难以言喻的痛楚,他的手指紧紧握着,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自从十七上次跟着卫九离开,他就让人通告下去,每一个属于他的探子,都得无时无刻留意十七的行踪,他千算万算,实在没有算到半路杀出一个胡卉来,还把十七弄得体无完肤。
他从来没见过她如此深重的哀戚和绝望的表情,这一路的风雨,她大概长进了吧。
入夜,侍女们服侍十七梳洗,用被子把她裹得实实的才离开,前脚她们刚走,奉华便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碗益母草汤。
十七安静地躺在奉华舒适奢华的床上,虽然房间的窗户都关紧了,可身上总觉得哪里漏风似的冰凉。她侧脸看见奉华来了,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以前听宫里的老嬷嬷说,月子里流泪,以后会落下见风流泪的毛病。”奉华的语气极尽轻柔,他满脸都是疼惜,一点儿怪责之意也没有,反而使十七哭得更凶了。
他把益母草汤放在一旁,小心地把十七抱起一些,往她背部垫上一个柔软的枕子。十七泪眼迷蒙地望向奉华,离开他的一路受的苦比这十几年来加起来的都要多。此刻的她再也忍不住,就像个流离失所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安全港湾,隔了这么些年终于第一次主动拉过奉华的手,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她抽泣道:“对不起……我……”
“别说了,前事不提。”奉华一勺一勺地把汤水送到十七嘴边,“我们往后,只要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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