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府的梧桐台还是老样子，梧桐树遮阳庇荫，阳光照射在繁盛的叶子上透下地面点点星光。顼元把十七摁在石长櫈上坐着，自己则蹲在她面前一味地瞧个不住，含情脉脉的明亮双眸都是痴恋目光。
“对不起，让你‘仙逝’了一回，实在是下策中的下策，但也是最好的法子了。”顼元咽了一口唾沫，觉得难以启齿，“你会怪我吗？”
十七却是一笑置之，无甚在意，指尖轻点他蹙起的眉心，“你也为我‘仙逝’了一回，咱们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还谈什么怪不怪的呢？”
“傻瓜，我们之间哪里能扯平，终是我欠你的多一些。”顼元眼眸子底下的愧疚被十七尽收眼底，他双脚一盘，坐在地上为十七揉脚，“我听连禅说了，自从你在冰里醒转，你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走路也很受累……十七，你为我做的太多了，此生我都报不完了，不如我们约定下辈子再相遇，我继续当你的夫君照顾你好不好？”
十七按住他的手，轻柔而又认真道：“要是有来生，我们要当一对平凡的夫妻，不必承受举国之重，就不用受这么多苦楚，只要恩爱到白头，就如你所说的，不用管天下的事，只消谈谈风月，看看落日，如此逍遥度过一生。”
“来生一定会如我们所愿的。”顼元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如同约定来生的印记。
在汾阳城休养了半月，十七身子见好了不少，顼元便打算即日启程。临行前，他在书房里听连禅说了一早上对朝中内外事务的判断见解，临了了，他终于问道：“你真决意辞官了？”
“身子吃不消了，不辞官不行啊！”连禅撩起表面的黑发，露出下头缕缕银丝，“我时日无多了，皇上就让我归隐山田，好好的享受人生最后一段时光吧。”
顼元十指交扣，闭眼凝神须臾，颔首准允。
“皇上设丞相一职用来分担繁忙的事务，但是我也有一虑，万一丞相权力过大，就会造成皇上被牵制的局面。”连禅目光炯炯，伸出一只手指道，“我有一个好建议，皇上可以设两位丞相，一左一右，便能集权。”
顼元半睁开眼睛道：“朕何尝不知，只是朕本意让你做右相，你却要辞官。”
“诶，皇上莫要怪我，我虽然辞官，但我有一人选，或许能帮到皇上。”连禅憨厚地笑道，“那人就是我的师兄，温庭酝。”
顼元拿着杯盏，一拨一拨地划动烧有诗文的杯盖，“朕记得你师承天下奇才鬼三爷，从未听说你还有一个师兄。”
“正是，因为他腿脚残疾，早已隐居了，所以我就没提起过。”连禅说起这位师兄，连语气也变了三分，“我这师兄在用兵上，比我是高明多了，肯定能帮上皇上的忙，趁着江山被丰国蚕食，不如皇上就用他，试试能不能挽救局面。”
“既然是你大力推荐的人，那朕就用用看。”顼元放下茶杯，眉头舒展，“说吧，这位高人可要哪里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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