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时事兴趣浓厚,说这个比说书赚钱。”十七环视大堂坐满了人,个个听得津津有味,笑道,“赚钱嘛,不磕碜。”
说书先生继续道:“这二十几年,自从隆武帝治理国家,我们生活得苦啊,只会打仗的粗人,怎会懂经济?不顺他的意便杀头,选的官员都是只会抢钱的大老粗,真真是苦了我们!靖元帝登基后,才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往后就一直打仗,我们吃不消呀!”
十七两手往胸前叠起,“废话连篇,太无聊了,不如我们走吧。”
“又是你自己说的,赚钱嘛,不磕碜。”春秋一脸鄙夷地望她一眼,“钱我已经给了,我再听一会儿,别白白浪费了我的银子。”
十七拍拍裙摆起身,对春秋抱拳行礼,“谢谢春秋大哥慷慨解囊,小女子回房休息,不饶大哥雅兴!告辞!”
春秋冷哼,不再理她。
十七回到房间,蹬掉鞋子往床上一躺,被子都没盖便睡着了。
月明星稀,十七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伸了懒腰坐起回回神,忽然闻到一阵血腥味。
——咚!
一个黑影子从窗外翻了进来,瞬间倒在地板上!
“是谁!”十七低喊,见那人没有丝毫反应,她大着胆子走过去……
“十七……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
那人颤抖身躯,用尽全力擡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可因体力不支,手滑落下来,闭眼晕了过去。
这个声音……
十七马上点亮蜡烛——朱熠!
他怎么伤成这样!他的衣衫都浸满了血,十七把他的衣服脱去,他的身躯居然没有一块好地,刀剑伤痕连着绽开的皮肉都流着血,十七突然眼泪一把一把地掉,她手抖得不行,颤着声音喊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顼元!”
十七托着他的头,潮湿的血液沾满了她的手,她哭泣着把血糊到自己身上,转身跑去找春秋。
“干嘛……半夜三更的……”春秋揉揉眼睛打开门。
“救……救命……”十七止不住眼泪,拼命摇晃还未清醒的春秋。
春秋被她满身满手的血吓得半死,刚准备开口问,就被她拖去她的房间。
“春秋……我能指望的只有你了……”
春秋探头看去,刚想叫出来的声音立刻咽回肚子里,接着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十七哭的擡不起头来,连话也说不清楚。
春秋忽然稳重道:“你别急,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不过半刻,他带来了一袋子的药和绷带,把门窗都掩得严严实实。
“我到药房偷的,我也不知道你要什么药,我每样都偷了一些。”春秋把瓶瓶罐罐撒了一地,然后凑前看朱熠的伤,叹一口气道,“我到外面给你看着。”
三日后的下午,春秋带着情报回来,一进十七房间就喝了一壶水,走到床边看朱熠还没醒,便自顾自地坐在十七旁边。
“皇宫内有暗探动手了,连夜起了宫变,宋真自与我们一别后,去了皇宫暗杀朱熠。”春秋道,“张禹基和南宫雁打得难分难解,偏偏作为大本营的皇宫突变,朱熠算是逃出生天,大难不死了。”
十七捣鼓着草药的动作慢下来,“擒贼先擒王,朱熠逃出来,肯定有杀手追杀。”
“……恕我直言,我们和朱熠算是敌人,把他救活不利于大计。”春秋看十七一副憔悴的样子,“你也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了,他醒了后你打算怎么办?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带着他的。”
十七把草药铺在纱布上,声音沙哑道:“我把他救回来,等他醒来,我们就走。”
“三天了,现在皇上在中都,要找到你有何难?”春秋转头看朱熠,“让皇上看到他,你救不救活又有什么区别?”
话刚落音,床上的他忽然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十七几乎是扑着奔去床头,激动道:“你醒了?”
朱熠张开眼睛,视线落在十七脸上,语气里充满疑惑和平静。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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