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行五个字,商虚闻合上日记,将冷了的参茶端过来喝了两口,仰靠在龙椅上发起了呆。
那天密谈的内容他还记得,大舅对他说,除了天逍外其他所有的皇子都已经被家里摆平,没有人明知必败、必死还要来同他争皇位,早在数年之前,家里就已经通过各种办法使他们的兴趣爱好完全转移到皇位以外,甚至于皇位冲突的方面去了。
二皇子风流成性,还常常流连于小倌馆。
三皇子一门心思钻在研究如何改在皇宫地下排水设施和如何令宫殿冬季采光更好。
五皇子除了钱什么也不认,早早开始在王都各处做起了生意,甚至有意向开拓一下国外市场。
只有天逍按部就班地成长,不收任何外力影响,该念书念书,该习武习武,哪怕摔断过腿,被诬陷强奸先帝身旁的丫鬟——最后还是他自己破了案子洗刷了冤屈,甚至有人在他枕头下搜出造反的证据……所有大风大浪都没能打倒他。
大舅甚是考虑过要不要毒杀他,但是被皇后制止了,皇后是真心把丽妃当做了姐妹,每次自家哥哥在暗处算计天逍,她总是竭力保护他们母子,否则天逍身为嫌疑人,也不会有机会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商虚闻记得那天大舅是来和他商量要怎么处置天逍的,按大舅的意思,当然是杀了好,但他不以为然,锋利的刀剑折断了太可惜了,天逍是可塑之才,他无论如何也要令其屈服,不管做什么过分的事,都一定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跪下,把毕生献给自己。
然而紧接着第二年,先帝去世,太子登基,天逍甚至还没有脱去孝服,就自请剃发出家,永不回宫。
宁可出家为僧也绝不做自己的能臣,宁可为一个女人低头也绝不对自己示弱。
手中建辉二十三年的日记本刷刷刷翻到最末,飘出一张金黄色的纸笺,商虚闻猛然一惊,伸手去捞。
纸笺只有半页日记那么大,上面的墨迹依然清晰如新,只是闻上去有股霉味儿。看样子是被夹在里面十几年了,商虚闻的目光首先落到了左下角的题款上,那是他的父皇,建辉帝的名字与印章。
跨越十二年的时光之河,建辉帝的谆谆教诲响彻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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