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并不是没有法子拿捏尚在府外的赖氏。甚至,现在水深火热之中的赖氏,在她看来,都只是寻常。若她出手,就可以让这一对母女较之前的境况恶劣百倍——生不如死,或者生了再死!
但是,之前苏功曾暗示过了,无论如何,苏怜衣都是苏府血脉,希望她大度为上,放之一马。
至于其它赖氏,他提都是没提!
铙是如此,苏锦绣都觉得好笑极了。
此时,苏怜衣处于劣势,自己为长,势必要放之一马。
可在前世之时,她丧心病狂地害死自己,煮子成靡,硬灌下去之时,苏功又在哪里呢?他又是否想过,要苏怜衣点到即止,放过自己?
微微闭了闭眸子,她轻轻笑了一下。
真正恶毒的报复,从来都是不是肉体上的折磨。更不是冰天雪地之中,哭天喊地,生不如死。
真正的折磨,即便不是身在地狱,更比地狱之中,更加可怕。而这一切,都是是苏怜衣应该得到的。
“嬷嬷,告诉三殿下一声,将苏怜衣母女放回来吧!”
浅浅淡淡的声音,带着蚀骨的凉意,微微侧头的苏锦绣,明明脸上上笑着的,可是,却让人如见鬼魅,浑身颤抖!
只看了一眼,琉璃就飞快地低下头去:“是的小姐,奴婢知道了!”
如果说,刚才她的劝告算不了什么。
如果说,苏怜衣的母女而今的处境都算不了什么,可刚刚苏锦绣的那一眼,让她明明白白地感觉到,苏怜衣和赖氏母女而今在府外的生活,其实堪称天堂!
既然苏锦绣想让赖氏和苏怜衣回府,这件事,很快就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三日之后,春雪初晴。
骨销开锁的赖氏母女,已经呆呆怔怔地站在自己曾经居住的院子之外,宛若梦幻一般地,看着举步而来的苏锦绣主仆!
“夫人和二妹回来就好,院子里,早就着人收拾好了,请快些去休息吧!”
眼前的少女,素衣白裘,笑容满面,可是,她眼底深处的夜潭之色,却比这头顶的日头,更加的让人触目惊心,全身冰凉!
赖氏只看了一眼,就浑身打了个冷战。
而苏怜衣,则朝着赖氏的怀里使劲儿缩成一团,一手揪着她的衣领,喃喃自语地说道:“娘,我冷,我冷……”
赖氏满面风霜,疲惫不堪。
几天下来,她所遇到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人生几十年的认知。在无奈之中和那一帮人周旋,在绝望之中,保护着自己的女儿。
她度日如年,象在漫漫长夜之中,唯独看不到未来的曙光,更看不到所谓的希望,躲到了哪里。
短短几天下来,她华发顿生,苍老憔悴,站在原本比自己大七八岁的管家面前,象是两辈人一般!
华衣丽影,少女含笑而立,可她去知道,这个少女,就象是淬了毒的利器一般,慢慢地,慢慢地刺入你的胸膛。
赖氏怕了苏锦绣了。
此时,她疾步前冲,流露出母兽才有的锐利光芒,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警惕无比地说道:“大小姐想做什么,冲妾身来就是了,不要吓着了你的妹妹……”
“妹妹”两个字,咬得非常的紧,似乎在警告,更是在提醒,苏怜衣再不济,也是相府血脉,若苏锦绣想对付她,可得掂量一下!
一句话既出,苏锦绣笑了起来,她先是抿嘴轻笑,然后“咯咯”地笑出了声。
雪层浮风,掀动她的衣衫,那一张记忆深处相似得惊人的面庞,让赖氏不知道惊得,还是冻得,牙齿“格格”的响:“不知道大小姐在笑什么!”
赖氏一辈子,都混在后宅之中。
苏锦绣此时的得意被她自动脑补为看到自己狼狈不堪之时的解恨。
但只要自己活着,这相府之中,就只有自己一位夫人,苏锦绣,充其量只是一个待嫁的闺女罢了!若说得意,只能一时,但世间之事,往往笑到最后的,才是最好!
因为,她自以为,已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现在得回相府。在这个竖守了十几年的站场上,她才是永远的胜者。
苏锦绣,我必不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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