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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搭台(银萌)(2 / 2)

薛向心中冷笑,知道自己便是指摘,这老家伙也绝不会退位让贤,反倒显得自己气量狭小。

他坦然道,“沈大人言重了。

方才之事,不过一时言语冲撞,皆为误会。

沈大人学识渊深,居礼殿掌事之位,最懂规矩与体统,

由您仲裁,乃众望所归。

薛某无异议。”

沈三山略感意外,沉声道,“既如此,沈某必秉公执裁,不偏不倚。

诸君,既然是雅集,自当比诗论文辞。

只是,诗词之道,贵在心灵感悟,情韵各殊。

若只凭人心好恶来评断胜负,恐有失偏颇。”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

确实,诗文之美在意境,在神采,评判标准,主观性极大。

沈三山对众人的反馈很是满意,自以为掌握全局,折扇轻敲掌心,语声清亮,“故此,沈某有一议。

此番既为盛会,可请州里,借来焰火玉胧,作为评断标准。”

“焰火玉胧”

人群中立刻有人惊呼。

“我曾在神京见过一次,上元节时,诸官献颂诗,便是以焰火玉胧为照。那场面,可谓天光人气同辉!”

“此宝乃以灵砂为骨、赤焰晶为心,熔炼儒家大贤之文气精诚而成,能感文气波动,映光生色!”

“传闻此物除了没有余晖玉胧的攻击性,其余差别不大。”

沈三山微笑点头,“正是此物。焰火玉胧受文气激发时,会随诗文显化意境。

越是高妙的诗文,显化意境越是凝实、宏大。

待意境显化结束,会化作火焰腾空。

越是绝妙的意境,化作的火焰腾空便越高。

更妙的是,不同高度级别的火焰,会有不同的颜色,极好辨认。

有它为证,谁输谁赢,谁胜谁败,一眼可观。”

众人闻言,皆称善法。

雍王妃冲薛向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当心。

魏范向薛向传音道,“我对焰火玉胧所知不多,但沈三山对你敌意颇重,这里面恐有玄机,你千万小心。”

薛向传音道,“莫非这焰火玉胧,能被人为操控”

魏范传音道,“这绝不可能,沈三山没这么蠢,拿个能被操控的东西出来当仲裁。

他还是要脸的。”

薛向传音道,“既不能被人为操控,那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忽地,风从红楼檐外掠入,满室生凉。

这时,楼角传来一声问:“请问今日之局,到底如何定胜

是胜过薛向之人,便可取回自己的愿饼

还是只要一众挑战者,有一人胜过薛向,便算挑战成功”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顿聚。

沈三山转向薛向,含笑道:“薛朋友,你是擂主,你说怎么算输赢”

沈三山很善于把握局势,这种情况下,他坚信薛向只要还要脸,就绝不敢把规则定得偏向自己,反倒多少要偏向诸位挑战者。

薛向道,“既然盛会雅集,诸君又看得起薛某,共襄此盛举。

薛某也不能不领情,这样吧,只要你们中有一人胜过我,

便算我输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他竟以一敌众”

“此言太狂!”

“若此气度……才配‘悲秋客’的鼎鼎大名!”

沈三山轻哼一声。

雍王妃眼生异彩,她远比旁人清楚薛郎君诗文上的本事。

魏范则在旁轻叹一声,“真是少年轻狂,羡煞老夫。”

三楼拐角,宋庭芳手中折扇一合,眼中神采盎然,嘴角微扬,轻声道,“大丈夫当如是。”

挤在她身旁的尹天赐冷笑一声,手指轻敲栏柱,“呵,吹牛谁不会姓薛的明知道赢不了,还摆出这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到时输了,好推得干干净。一句‘以多欺少’,岂不万事皆休”

“还能这般无耻”

古剑尘难得和尹天赐一条战线,“不过,这小子爱出风头,收服道蕴金身时,我就发现了。

就冲他化名许易来沧澜学宫,摆明了就存了扮猪吃虎的心思。

这等做派,真不堪提。”

尹天赐笑道,“怎么,听古兄的意思,是不服薛向既然不服,为何不也跟上一注。

这可是扬名天下的绝好机会。”

难得抓住机会先嘲薛向,再讥古剑尘,尹天赐兴奋莫名。

古剑尘冷声道,“我的本事,在剑锋,不在嘴皮子之上。

若非家族严令,我也犯不着来观想这劳什子文道碑。

至于嘴皮子上争春秋,宋怀章、卢文珏皆是此中好手。

明天便是观碑的日子,我听闻观想文道碑,也是凶险非常。

薛向便有压箱底的诗文,恐怕也要等待观碑时再用。

这档口,还真是将他挑落马下的绝妙时机。”

此话一出,宋庭芳俏面凝霜。

“依我看薛向真正的挑战还在明天。”

古剑尘朝北边努努嘴,“瞧见那个披头散发的没有,大号狂战,来自白骨秘地。

我等观碑是为了淬炼文气,他观碑是为了淬炼剑意。

狂家祖上出过儒家圣贤,后辈子弟便是不修儒道,也有秘法破文气意象,此人更是结丹圆满修为,距离元婴只有一步之遥。”

他话音未落,宋庭芳、尹天赐皆朝那人看去。

那人靠在二楼栏边,背对灯火,披着一头乱发,半遮了面孔。

一阵风从窗外吹入,掀起他发丝的一瞬,露出那双淡金色的双眼。

瞳光冷冽,似从火海与血雾中炼出,叫人心头发紧。

他身形高大,肩线宽阔,黑袍斜披,只以一根兽骨带束腰。

骨带上缀着细小的白牙,每一枚都被磨得光滑锋利。

“好重的煞气。”

宋庭芳皱眉。

尹天赐哼道,“白骨秘地,蛮夷所居,蛮夷来人,和妖族就一线之隔。

瞧他那眼神,死死盯着薛向,这是挑中了猎物”

古剑尘哼了一声,“白骨秘地的人,历来以杀证道,对功名的渴求,也更为极端。

大家都想攀着薛向,好名扬天下,狂战自然是想有样学样。

等着瞧吧,明天的观碑现场,有热闹看了。”

几人议论之际,沈三山缓步行至三楼阳台。

长风猎猎,吹动衣袂,他打开那枚白色玉匣,刹那间,一抹炽亮的光从匣中逸出,犹如晨曦破晓。

沈三山取出匣中物,扬手一抛。

那是一块圆形的玉盘,约尺许宽,玉色温润,其内似有火焰流动。

玉盘升至半空,蓦地停住,悬而不坠。

紧接着,“嗡”的一声轻响,天光陡变。

原本明朗的天幕,忽被一层苍青色的光泽覆盖,仿佛苍穹被重新铺展成一幅巨大的画布。

玉胧悬于中央,微光荡漾,宛如画布的起点。

风从四面来,却被无形文气拦截在外。

沈三山朗声道:“焰火玉胧已启,此天幕之上,当以诸君之诗,绘出文心之光。”

人群静候片刻,有人迈步而出。

那人身形修长,眉目清峻,一袭青袍束腰,袖口以银线绣云纹。

衣不华贵,气度极盛。

他踏上阳台,团团一拱手,“青梧书院,陆衡。”

场间顿起议论。

“此君出身江左青梧书院,素以清词丽章闻名。”

“传闻此君十五岁能赋《云起赋》,十九岁郡试夺魁,文风温润,如风拂春水。

“…………”

议论声中,陆衡朗声道,“诸位高士、才子当前,陆某不才,愿抛砖引玉,以待来贤。”

言罢,他意念沉入玉胧之境,清声吟出:“

江声远入天心白,风影斜开水上。

一点渔灯寒不语,云回深处有人家。”

诗音一出,天幕似被惊动。

焰火玉胧中亮起一道光纹,随诗意铺展,映出连绵青山与长江浩渺的影。

江声轻动,似从远空传来,水面摇曳出一条通往虚空的银线……

那意象渐浓——山影、渔灯、云回、江色,交织成一幅活画。

就在最后一句“云回深处有人家”落下时,整幅意象骤然明灭,所有光影化作一道白色焰火,冲霄而上。

焰火极亮,如雪飞溅,却无半点灼气。

那一瞬,整个红楼上下、庭院之外,乃至远处街巷的宾客皆被吸引,纷纷驻足仰望。

白焰冲天,散成千丝万缕的光雨,洒落如梦。

有人惊呼:“此焰……直上百丈!”

“陆衡一诗,竟生白焰,妙哉!”

楼内众儒俱是神色震动。

魏范微微颔首,“此子心境澄澈,文气清雅,果有上乘之姿。”

沈三山折扇一合,淡淡笑道:“好一个‘江声远入天心白’,能成白色焰火,已足流传四方。”

“自古,能在焰火玉胧中显出焰火颜色的,都堪称一时之作,陆衡大名,今日传矣。”

议论声渐成潮水,从红楼流向外廊,甚至传入街巷。

有人奔走相告,称“青梧陆衡诗发白焰”,更有远处茶肆的客人探头仰望那残余的苍青天幕,啧啧称奇。

雍王妃抬眼看向薛向,暗道,“看来,这场争锋,越来越有趣了。”

“陆某献丑了。”

陆衡一振衣袂,含笑退至一边。

他这个头,确实开得极好,一众儒生无不热血渐沸。

陆衡才退,第二位挑战者已踏上阳台。

那人身材瘦削,眉目清朗,面上带着几分书卷家的清倦。

众人认出,乃是“北麓书堂”的林泽,曾以一篇《春水卷》名动一郡。

他上前行礼罢,朗声吟道:“

远树青来近水风,晴岚初破带微虹。

山人不语凭云坐,一片新凉入鬓中。

诗声未落,焰火玉胧中光纹涌动,意象再现…………

不多时,接连六人退场,天幕之上光影流转,焰火交织,美不胜收。

六人皆是一时才俊,其中一位名叫王安道的,所作诗句,最后意象收尾,焰火腾空,竟成黑焰,震动一时。

沈三山立于阳台中央,折扇一敲掌心,笑声清朗而悠长,“诸君所作,皆属佳篇,国朝文气之盛,诚令人欣喜非常。”

他微顿,话锋一转,目光落在薛向身上,“薛朋友,雅集至此,诸位英才已试锋芒,你既为擂主,该登场一显锋芒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无数目光齐齐转向薛向,既有期待,也有几分揣测。

薛向微微一笑,缓步走入阳台。

他身影映入苍青天幕之下,衣袂轻扬,灯火照面,整个人似被夜色吞没,又似是夜色本身的一部分。

“薛向上场了。”

“终于该他了!”

“悲秋客之名,今夜可要见真章了。”

人声如潮,众人兴趣皆被吊起,毕竟薛向诗名之盛,近年来,罕有匹敌者。

薛向刚立定脚步,忽听一声清朗笑声,从东侧传来,“悲秋客大名鼎鼎,卢某仰慕久矣。

卢某厚颜,愿与悲秋客,同台较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人步履稳健地登上前廊。

那人一袭银灰儒袍,腰佩玉简,神情温文,正是白水书院第一儒生,卢文珏。

人群立刻嗡然。

“卢文珏要与薛向同台”

“这两人同出,演一出双星争辉也好”

“卢文珏才名,也是极盛,他与悲秋客同台,倒也不算辱没。”

“…………”

议论声未歇,卢文珏冲薛向拱手,“不知薛兄允是不允。”

薛向微微颔首,“卢兄既有兴致,薛某自当奉陪。”

焰火玉胧高悬天幕,青光如镜,

照出两人的身影——

一个沉静如山,一个温润如水。

“请!”

“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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