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他双眼一眯,冷笑一声:“你是哪一家的?专门伏在这里与我为难吗?”心中迅速盘算江湖中有哪一家子弟能躲过他这一掌,又像这样样貌丑陋的。
杜洺澄见他掌力雄厚,也颇为吃惊,恐怕再动手也讨不到好处,且把郭争平安带走再图后话,遂向他抱一抱拳,上前去拉郭争手,哪知这孩子脾气上来,竟甩开她手道:“我不走!”仍旧对着那昏迷的书生依依不舍。
“哈哈——你看,他也要跟我去呢!”虬髯大汉负手看戏,“不怕与你说知,我乃洞庭薛新,你若是来日寻仇不要找错人了!”
杜洺澄一听,心道,怪不得掌力惊人,原来是湖南一把好手黑蛟龙薛新,他的龙鳞掌是在清虚观的何道人那里学的,可说尽得真传,江湖上与他实力相当的人都惧怕他黑道势力,是以无人愿一撄其锋,他师父因他供养道观甚厚,也从不对他严加管教,可说得上两湖一霸,怪不得放浪形骸毫无顾忌。如果是他的话,只怕今日还真是难办了。
“我看你舍不得这小子,但你自己又太丑陋,我是断断不会留你怎身边的,他们二人我都有用,你这废物若不愿走,就让我把你揍死吧!反正爷儿们这几天被这书生气的心疼,又无法杀他,只好杀了你解解恨!”说到后来已经咬牙切齿,直把杀人说的十分随意,倒像是完全不怕人家师长再来寻仇一般,想是早在两湖作威作福惯了。
杜洺澄见他动了杀机,扈从又多,心中暗道不妙。好在他也不会动郭争和那书生,这样自己动手也就无所顾忌,因缓缓站起了身。
薛新不等他站直,左掌忽出,掌心朝上,掌尖直刺向杜洺澄腰眼,杜洺澄见他动作好快,瞬间就到了眼前,不及细想向旁一让,忽觉腰腹处有股吸力,胶住她身,余光瞥见薛新脸现狞笑,暗道不好,飞起一脚踢向他膝盖。薛新知他已在己掌握之中,不得腾挪,只消掌力一吐,非教他不死即伤,反而并不急着下杀手,倒有意戏耍起来。见他飞足踢到,提起右腿要夹他腿,杜洺澄已经看出他不着急进攻,窥得一线生机,知道如今难得施展身法,只得以双手双脚快攻以乱他阵脚,遂不等招用老,便收腿冲出双拳直捣他面颊,待他躲让之际,又一脚踹向他小腹,薛新见他变招如此快法心中狐疑,撤了掌力向后错了两步,心道,他这些手法倒有些想是这湖北的坐地户杜门的招儿,如若他真是杜氏门下,又在湖北地盘上,恐怕有些难办,好在这杜瑜有“仁侠”之称,最是迂腐不过,今天到这为止他倒也不会找我的麻烦。想到这里,他向杜洺澄抱拳道:“不知阁下师承何门?”
杜洺澄不欲与他多言,知他若知道自己来历或许会避退,但那样也便走漏了风声,日后行路未免多有不便。方才知他掌力雄厚,若以身法趋避未必不能赢他,因施展“忆仙姿”步法,挺身向前。
薛新眼前一花,毫无预警,忽见两根手指堪堪将点中他双眼,心下一凛,双掌齐出,掌力刚发心中暗道不好,这两掌打在身上恐怕当时就要没命,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杜门的人,要是把他打死了就此和杜门结下梁子可着实不划算了。只听掌力所及处哗啦啦一阵响,桌椅倒了一片,却不见有人,回头一看,背后人影一闪,人早已到了身侧,薛新见他身形快法更确信他乃杜门中人,但见他本有机会施以偷袭,却并不实施,可见并无什么内力,却苦于不能一掌将他打死,知他也不会被吓退,难道要与他一直在此纠缠?
杜洺澄见他神色不郁,知他也有些不耐烦了,右手捏了个剑诀直点向他肩头,此一指她灌注了内力,正是为了以一击毕一役,只消点中了必使他重伤避退。果然比薛新快了一步,指力一吐,薛新身形应声而塌,杜洺澄一击即中,谁知手指却收不回来,只陷入他筋肉中,心道不好,薛新早已一把扭住了她手,杜洺澄连忙双脚飞踢他腋下,果然薛新松手,又一把去捏她双脚,杜洺澄身在半空无法借力,被他捉住了两脚,薛新刚一得意,忽觉得入掌有异,原来正是杜洺澄安在脚下的两只木跷,杜洺澄便在这一瞬之间,脱离他掌握,落在地下。
薛新肩头中指,只觉酸麻异常,知他指力特异,认xue既准,出手又狠,本来着意戏耍,谁知倒吃了亏,心中怒火大炽,也不管他是不是杜氏门下,大喝一声,提掌欲打,谁知右掌已经擡不起来,心中更恨,单提左掌猱身而上。
杜洺澄见他状若疯虎,来势汹汹,心里已经有点害怕,连忙展开步法四下躲避,一时之间茶棚内四面八方都是掌影,其他人已看不清两人过招,只见一团灰影四下飘忽。杜洺澄几次奔到郭争身边,都被薛新掌力逼开,无法救得。郭争见薛新凶恶,这才知道害怕,哇哇大哭起来。
“住口!”薛新一声虎吼,震得郭争一哆嗦,小嘴一瘪禁了声,却还止不住抽泣,恨恨看着薛新。他虽年幼,却自小见人演武,目力甚佳,眼见薛新一个空隙,飞身而上,一拳捣向他大腿,薛新正蓄着一掌,见他上前随手一发,正中他胸口,小人儿登时纸片一般,飞了出去,杜洺澄回头一看,不由得魂飞天外。几步上前将他接在怀中,但看时,郭争双目紧闭,脸色发青,早已人事不知,好在胸膛尚微微起伏,存得一息。杜洺澄又气又急,血往上冲,早不顾薛新又来发难,单足一顿,抱着郭争奔出茶棚,但感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脚下加劲,借力跃开。
薛新一击未中,反被他借力而遁,大吼一声,掌力所及,茶棚一根柱子已被他击断。
此时肩上愈见麻木,他向来专横,不想来到湖北地面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如今xue道被封,说不得要找个地方好好静坐,以真气冲它一冲,却不能再去追那两个人了。此番且先放过他们,来日方长,况那汉子身中一掌,支撑不了多久的。但愿他有命再见,到时候自会收拾他。想到这里薛新招呼扈从擡了那书生,骑马走了。只留的茶棚掌柜叫苦不叠。
13、江湖弟子江湖藏(4)
杜洺澄提气狂奔,胸口越来越闷,后背也火辣辣疼了起来,渐渐眼冒金星,脚下虚浮。不知踩上了什么,身子一歪向路旁滚倒,落到了一条小水渠中,口鼻之中立刻灌满了水,鼻腔内一阵刺痛,她张口要呼,却仿似沉得更深,四肢无力,竟也挣扎不得,渐渐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眼看四周,暮色四合,夜风阵阵,胸口后背隐隐作痛,她一生之中从未曾试过如此凄凉无助,然尚不及自苦,她便惊觉郭争不知去了何处,翻身坐起,牵动周身伤患,头也阵阵发晕,强自稳住,四下看时,哪有郭争身影,细细想来,他以稚子弱质生受薛新一掌,又和她一起落入水中,实在是凶多吉少,只不知在她失去知觉这段时间内小小郭争下落如何,既是没有尸体那也许是被人所救了。杜洺澄不敢多想,夜风中只觉浑身发颤,心里更是一片混乱。却原来天地如此之大,她自己是如此渺小。一力之羸,竟至于斯。心中酸苦委屈,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月色渐没,星辉疏淡,正是天要亮前最黑暗之时,远处村落零星鸡犬声闻,更显得旷野静极。便在此时,杜洺澄感到一阵狂风忽然卷到,尚未及反应,她已被人抱在怀中,那人急速奔行,却异常平稳,甚至完全无法听到他脚步之声,她平生所见高手既多却从未见过如此行若鬼魅者,抑或这便真的是无常引路?
她向这人脸上打量,却始终无法看清,忽然一阵困意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昏昏睡去了。
再醒来时,她已躺在房中,光线昏暗,铺榻单薄并无床帐,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头痛欲裂。她强自支撑坐起,一席薄被从身上滑落,上面打了层层补丁,再看此房中,布置极其简单,只有一榻床铺并无桌椅,阵阵微风从破窗纸缝中漏进来。
看来我也是被好心人救了,昨夜的高手便是住在这样的地方吗?他救了我,我须得感谢他。想到这里,杜洺澄翻身下床,来到屋外,屋外是一方窄小院子,一颗粗大槐树遮天蔽日,有细碎阳光从树间散落下来,原来现在是晌午十分,因为有树遮挡,屋子又不向阳屋内这才十分昏暗。杜洺澄被阳光一晃已经有点眩晕,连忙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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