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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节(2 / 2)

想到此处,她狠狠一击桌面,怒目环视,在座各人均是一愣,但一愣之后,仍是一脸戏谑。杜洺澄见他们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倒冷笑了起来。

世间之事最可笑莫过于无知。

她自桌上抓起一把琥珀核桃碎,以拇指与食指分先后弹射发出,弹射产生“嗖嗖”破空之声,粗听之下倒有点调试琴弦所发“铮铮”之音,初灵璧便就着这琴音,开嗓唱了起来:“韶光好,谁家少年孤行早。孤行早,山中仙遇,共伊同道。辣手毒鞭玉音妙,灵机无计情关窍。情关窍,明珠绦络,奈何年少。”

这一段两人未曾事先排演,不过临时起意,却震惊在座诸人。

只觉得初灵璧歌声如聆花开,如闻水融,纤细却浩渺,温柔却宏大。一时间仿佛见识季节更叠,昼夜交替。一朵花在旷野中盛开,花瓣刚刚舒展形态,却立刻皱缩、干萎,被风吹落,旷野之上云影徘徊,很快褪尽了最后一丝绿意,染遍了霜雪,尽剩了斑驳萧瑟。每个人的心中都随着这歌声产生了人生无常之感,在这种无常之中,唯有那纤细却柔韧的歌声亘古长存,缥缈却永恒。

初灵璧一曲歌罢,也不施礼,只一扶裙,便坐了下来。杜洺澄笑着看看她,也坐了下来。

在座的众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纷纷欲夸赞初灵璧歌声美妙,好几个张张嘴却又闭上了,几个说了出来的,也不过都是如聆仙音、余音绕梁之类的烂俗之词。

钱应并未对着这两个姑娘多有瞩目,反而低头研究着自己桌上的碟子。那碟子被杜洺澄琥珀核桃碎击中了,裂纹自那核桃镶嵌之处呈蛛网状扩散开来,巧妙的是,那击碟、碎碟之音却被初灵璧歌声中的高亢之音所掩盖,众人只顾听歌,却对各自的餐具被击碎毫无知觉,这枚只消是个普通暗器,又是朝他们身上招呼的,他们便没有命在了。

钱应带头拊掌大笑,道:“两位还真是天作之合。可见我请二位来表演,必是能为大家助兴的。”

杜洺澄惦记着事后逃跑,初灵璧眼看人们对她另眼相待了更加着意表现,两人都对他话中的贬低之意未加留心。

“既然方才各位在两位姑娘身上长了见识,那咱们也不能太小气了。”钱应的笑中似有深意,“待两位表演完毕,大家若是满意,就请为两位实现各实现一个愿望吧。”

杜洺澄与初灵璧听了他的话,俱是心中一动,杜洺澄向初灵璧看去,后者却若有所思,并没看她。

“好了,时候不早了,两位姑娘请开演吧。”钱应说着,一边招来身边的侍者,耳语了几句。侍者领命而去,一路召唤随侍的暗中将各金主桌上被杜洺澄击碎的碟子都换走了。

杜洺澄与初灵璧各自走出。

杜洺澄每踏前一步都如走在悬索之上,一种既无人依靠也无人支持的不安紧紧攫住她的心。她看向初灵璧,却未能得到安慰,反而感到悬索之外俱是浓雾弥漫,看不清前途。此时屋内一切如常她却渐渐感到四周冷了下来,那浓雾真的慢慢充盈了视野,她知道那不过是浓雾从心中进到了头脑之中,是不安令她昏顿,但此时她还不能昏顿,一线清明自浓雾之外照下,她还要逃出这里。

初灵璧心中不再害怕了——从有了计划的那一刻,她就很害怕,怕拖累杜洺澄,怕自己逃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前途,她害怕这海上一方天地以外的世界,虽然这一方天地被杜洺澄视为监狱一般,对她却实在是个世外桃源。在这桃源之中,她可以做一个新的初灵璧,假装从前那个初灵璧已经死掉了。她是如此珍惜这短暂的新的生活,所以她害怕逃离,即便事到临头,她都只有更怕而已——但方才几个金主看她的贪婪眼光,令她复生了,令那个患得患失贪慕虚荣的她复生了。她看到了新的机会,她仍旧可以过她熟悉的旧生活,只要她不再追求“清白”。她曾拥有很多名贵衣饰、珠宝,结交过很多达官显贵,也有很多爱而不得的美物、妙人。但此一刻她知道,真正最昂贵的东西便是这“清白”,她从前弃之如弊履,此时却高攀而不得。

47、日月同天凭海阔(2)

时间,从两人匆匆的步履中流逝,留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也并不多,只就是这不多的时间让她们各自做出难以更改的决定,各自走向各自不同的前途。

杜洺澄家传武功中不少都姿态美妙,可惜当初她在家时,与诸多师兄一处学习,师父又是两位爹爹,所以少有见到女子亲身演绎。而那些武功在男子手下却刚俊有余柔美不足,连带杜洺澄自己也是无论性格还是武功路数都是如男儿飒爽,而毫无女子的婉柔。但初灵璧多日学来,却深得杜门女子武功姿态曼妙的精髓,使出来威力倒不见得有多少,不过表演看来是着实引人入胜,在座诸人早分不清是观舞还是观武。

自两人下场起手之时开始,倒还都是一派演武风范,但一武了起来,一个岳峙渊渟,一个云雾缭绕,仿似在仙境之中,但见金刚演武仙子相伴,又一时变作仙子起舞金刚相守。两人各有各的美法,一刚一柔令人目不暇接,竟瞠目结舌,连叫好都忘了。

杜洺澄余光见初灵璧神态忘我,竟生发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多日以来未曾见过她这番光彩,竟然令人心为之折,如若将来她和自己回到了杜门,恐怕少有这样的表演机会,再难见到她这般谪仙姿态,却实在可惜。

初灵璧衷心作舞,以身体为笔墨以周遭为画纸,描摹白云出岫、日出日落,时而如云霞铺天柔然静美,时而如烈日融金灿然耀眼。只有舞时,她才是她,纯纯粹粹的她,她欢喜她苦痛都是她自己的。这种奇妙的感觉从她第一次上台时便有了,那时嬷嬷见她紧张便告诫她:不能分神,只消把台下诸人当做器皿便罢。她仗着动作精熟真的这样做了,但却生出另一种异样心思——真的忘却周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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