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妹她,不惯坐船,竟然有些晕,方才吐了好一阵。实在坚持不住了,这才请你返航。”毕宸一边望着甲板上瘫作一团的杜洺澄一边无不歉仄地说。
王生听了点点头,道:“许是她如今身子虚弱,承受不起这样的漂泊,为今之计也只好把她身体养好,才能再起航了。”
两人相顾无言,各怀心事,最终都把目光投向了杜洺澄。
杜洺澄坐在甲板上,头脑一片昏顿,但方才在舱中的烦闷欲呕的感受倒轻了许多。她微眯双眼,害怕强烈的阳光刺入眼睛更引胸中烦闷之气作祟。但晃动的景物在眼缝中却更令人越发昏聩,只好索性闭上了眼睛,船只摇晃的节奏令她渐渐心生安定,稳稳然昏昏欲睡。
一片黑白之间,忽然有人起势演武,那人影虽模糊,却时而灵动飘逸,时而扎实稳重,拳法如汩汩流水无从击溃。
杜洺澄看着看着,脑海中有些情景渐渐清晰起来,她不明所以,好奇去看,却又被人影晃动,终究看不太清。杜洺澄心中发急,却又绕不过眼前演武的人,那人的招式也教人觉得似曾相识,却也如何都想不起来。
正在杜洺澄又急又恼之时,一线天光自头顶洒下,杜洺澄擡头看,天光中一切都有了颜色,她连忙再看那远处的人影,却依旧是灰黑之色,但看头顶的颜色越来越多,由模糊变得清晰,那是师兄毕宸的脸。
“你可醒了,吓死我,嗯……我们了。”毕宸目光关切,手臂沉实有力,杜洺澄心思逐渐清明起来,原来的晃晃悠悠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但是那焦缠的感觉却还有些在,方才吐的嘴巴都发苦,霎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她拉着毕宸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道:“师兄,太难受了。”这话出口眼眶微红,一张脸也皱了起来。
毕宸哪受得了这个,倒吸了一口气,立时说道:“咱们再也不坐船了,啊,不哭。”
杜洺澄点点头,视线滑到他身后绿色的树林中,阳光如一道道金丝直投下来,绣作地上的点点金斑,心中烦闷的感觉渐渐淡了。
65、千丈涌不涤殇(10)
王生在帐篷中布置好了床铺,招呼毕宸把杜洺澄抱了进来。
“为今之计,只好先在这岛上把她身子养好些,再上路了。”毕宸虽然心中发焦,也只好将这个艰难的决定告诉王生。
王生点点头,道:“我日前所得蛇胆,这两日就可入药,到时,我来为她试药,若是能治她病固然是好,如果不能,也就不好再等了。”
毕宸也颇认同,道:“我身子强健些,你要为她诊治,要不然还是我来试药。”
杜洺澄虽躺在床上,但并未昏睡,听他们抢着要为自己试药,不禁泪盈于眶。
“我虽没用,但也不该由你们如此照顾,如果药制好了,我自己来吃,好了就好了,不好便不好,我不怕的。”
毕宸听见,不禁皱眉摇头,情急之中伸手握住了她手道:“你怕我们吃药,我们何尝不怕你吃药,咱们谁也不要争抢,只是到时候看你身子如何,如果你又再晕倒过,我可断不能让你亲试这药性未知的方子。”
王生在旁也点点头道:“师兄说得对,这药药性未知,须得先试一试的。”
杜洺澄见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咬咬嘴唇道:“谁说你在这里能管着我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自己的身子,自然是我自己做主!”她说得激动,一气之下将手从毕宸手掌中抽出,还觉得不解气,依旧气哼哼地道,“你们谁也休想替我试药,我可不愿意承你们这样大的情。”她说到后来声音逐渐放低了,显是真情流露,将脸背转,也不看这两个人。
毕宸知道师妹的脾气一向如此,即便是记忆没有了,脾性到底还是没有改,摇摇头叹了口气,对着王生挥挥手,两人一同出帐去了。
帐外海风疏疏,林叶交响,远处海浪频送,一切都没有变化,却不知何时他们三人能解了这困局。
毕宸与王生定了轮流照看杜洺澄。另一人便去打食、造饭。
杜洺澄害怕自己身子虚弱,到时候也不能阻止二人替自己试药,便着意下床走动,有时想起梦中那怪异招式,便演示一番,毕宸与王生见了往往呆立观看,均说虽然这套拳法杜洺澄记得支离破碎,但只那一拳一脚、一招一式也令人难以想出破解之法,着实精妙的很。杜洺澄得了夸赞越发起劲,还拉着毕宸演武,也可暂时舒缓几人深陷困局的苦闷。
有时候杜洺澄脑中不太明白时,也看王生做些手工。
王生手头琐事虽多,却格外喜欢做手工,见杜洺澄有兴趣,他便放下正事,为她做些机巧的玩意儿,杜洺澄得了王生做的玩具,往往如小孩子一般,珍贵地捧在手心,摆在床头。
如此这般过了两日,果然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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