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洺澄见他介绍的奇怪,不禁露出异样神色,但自己细细想了想,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谁。她点了点头,怯怯叫了一声:“师兄。”
贺惊人腾地站了起来,急道:“毕宸,你先前和我说,我还不知道,澄儿的这病怎么会这样?”
毕宸摇了摇头,也没有说什么,只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头。
贺惊人心潮起伏,勉强按捺,颤声道:“这些人简直欺人太甚!”
杜洺澄见他二人神情激动,心中不明所以,身在陌生环境本能也十分拒却,便向榻内缩了缩。
贺惊人心中百感交集,好容易多年的怀疑得到了印证,终于找到了师妹的遗孤,却不防她被人害成了这样,她转头再去看杜洺澄,女孩儿眉目之间宛然便是师妹的模样,但一派懵懂怔忪直如幼童,本来想待她醒来亲自询证她是否为虞木兰与杜氏兄弟所生,以确定她的身世,如今看来也是枉做打算。
毕宸不知道母亲的小算盘,以为母亲向来急公好义,此时不过是真情流露。便一边抚慰母亲,一边劝说道:“母亲不必太过牵心,等父亲请的名医来了,再看他怎么说。实在不行,等到我师兄们来了,再去太岁门一探究竟,至少两位师父总不会让师妹这样下去。”
贺惊人此时气得急了,冲口说道:“你别以为你的两位师父是什么好东西!”
毕宸一听话头不对,疑惑地看着母亲。
贺惊人言出即止,眼珠一转道:“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你们这些男人就是靠不住。”
毕宸一听,不过是母亲气急之语,有点无奈,臂上微微使力,暗中将母亲往屋外推去。
杜洺澄观察了半天,觉得虽然想不起来两个人和自己都是什么关系,却还算是已经认识的人,自然不希望他们全都离自己而去,便轻轻招呼了一声“哎”。
贺惊人和毕宸都听在耳里,一齐回过头来,看杜洺澄时,她将身探出,满脸渴求,自是希望他们陪着她,心中一软,便也不把自己各自的心思放在心上了。
贺惊人一脸温柔道:“你饿不饿,想吃什么?姨母可以给你做。”
毕宸听见这话,心里一突,转头看母亲,好似不认识了一般。
贺惊人用余光也能感受到毕宸的傻样儿,擡肘顶了他一下,嗔道:“你这做师兄的,也不知道安慰安慰师妹,她一个人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你拣重要的快给讲讲。”
毕宸这才点点头应道:“是。”
贺惊人转身欲走,又转回来呵斥儿子道:“你倒是告诉我,你师妹喜欢吃什么?”
毕宸一呆,想了想道:“我倒不知师妹平日爱吃什么,不过聚会之时,见她吃肉多些。”
贺惊人摇摇头道:“不成不成,她现在病着,怎么能多用油腻之物,好吧,我相机做些清淡的好了。”
毕宸不知母亲还有什么后招,只好毕恭毕敬,将她送出了门,这才回身探看杜洺澄。
杜洺澄醒了这一阵,看他们母子说话,觉得都是好人,心中便也没有过多防备了,她见毕宸回来便笑道:“我还真有些饿了。”
毕宸见她这个样子,悲喜交加,喃喃说道:“待四位师兄到了见你这样不知道会怎么说。”
杜洺澄惊奇道:“还有四位师兄吗?”
毕宸点点头:“不仅你有五位师兄,还有两个师父和爹爹。”
杜洺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毕宸又给她讲了许多杜门的往事,直讲到了她成年出门之前。
“之后你在江湖中又经历了太岁门对郭氏的迫害,你还救助了郭氏兄弟,我得你托付之后,曾在江湖中寻访,却始终不知道郭老爹的下落。如今你成了这样,只怕郭氏的事再也没有余裕管了。”
杜洺澄听着毕宸的讲述,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人,虽然师兄讲述中在杜氏的岁月占了大多数,对江湖中的时日不过寥寥数语,但却令她对外面的世界颇为向往。
她听得有趣,不提防肚子突然发出一声闷响。
75、虽千万人吾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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