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心安处,是吾乡(1)
杜洺澄未出江湖之时,自然是认定两位爹爹的武功是精湛无伦,但她如今既然身负其他功夫,而再来反观家传武艺,竟觉得原来大爹爹的武功并非独步当世,甚至大概与白旭的水平相当,便是自成一派的顾节也可能出奇胜了他。这何道人虽然从未交锋,但从这场下看来,他的功夫那薛新不过学了一成都是夸大了。这人功夫精深,又专门来找大爹爹的晦气,看来是对我杜门有所图谋。
杜洺澄眼见大爹爹一时未必落得下风,但难保长久,正要插手,忽听门外有人道:“这贼老道专门上我杜门撒野,不知是谁给你的胆量?”正是二师兄沈啸至的声音,人随声至,四位师兄弟都从门外赶了进来,各自站定,封住了何存的几下去路。
毕宸回头看了一眼杜洺澄,见她完好便点了点头。
何存见此情景竟挥动拂尘,那柔软的毛尖便如活蛇一般缠上了杜瑜的手腕,只轻轻一带,杜瑜身形便向旁歪倒。毕宸与苏起离得最近,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何存仰天长笑道:“你们杜门桃李旺盛,总不至于以为我只是一个人来的吧?”
杜瑜怒火中烧,却强自压制,伸手挣脱了两位徒弟的搀扶:“便是你带来千军万马,只怕也擡不过一个‘理’字。”
何存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杜兄该不会要在你这些子弟面前与我分说分说吧?”
杜瑜切齿道:“何老儿,你手持青霓剑上门,必然是对我杜门研究颇深,然而我杜门子弟今日尽皆在此,岂容你横加掠夺!”
杜洺澄本来听得一头雾水,此时听他说到了此处,忽然心头豁然一亮,杜门之于江湖大抵只有丰富的武学典藏算是大家觊觎的宝藏,当初爹爹名声大噪之时,没有人敢上门来一撄其锋,可是爹爹与杜门决裂已久,这何道人却为何偏偏此时前来呢?
杜洺澄缓缓走上前,站在与杜瑜并肩的位置上,直视着何存道:“我杜门至宝本来也并非不可与大家分享,我爹爹在时曾组青盟,盼的就是一个平和同享,风气蔚然的武林,如今你上门祈求,我们如何不能借你一观。”
她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便都将目光汇聚在她的身上。
几个徒弟都知道,杜氏二老一生守护的便是这杜氏三郎失踪前留下的诸般武学典籍,或许杜门祖传的绝技算不上独步天下,但当时杜氏三郎在江湖上风采无二,从那时见识过他武艺的人,多少都心怀仰慕,就盼着能与他切磋一二,甚或能蒙收归门下。但他失踪了,多年来江湖传言他默默无闻在杜门之时,所研习和创制的诸般典籍实际都封存在杜门的藏书阁中。他们只盼终生之内能一睹这些典籍的精妙,然而即便是杜门弟子,他们至今也从未曾听两位师父提起过他们亲弟所创制的武功分毫。也有传言说杜门的藏书阁已经被三郎封锁,而那钥匙却无人知晓,所以杜门二老只是空守着一座武学宝库却无法打开。
杜洺澄明白何存携青霓剑前来,声称这剑乃是大爹爹一心所求,要用它来换杜门的藏书一观,以两位爹爹多年的坚守,又怎可能让他得逞。但形势至此,大爹爹明显并非这何存的对手,即便他有心坚持又能怎样?联想起二师兄之前的种种,或许杜门早已经危机四伏,何不退守一步,且看看究竟都有哪些人,图谋的又究竟都是些什么?
何存来逼问杜瑜许久,倒没想到这年轻的小丫头直接就说可以开放藏书阁给他看,一时倒不知如何答对,只是将双掌相击,门外一个小道童应声而入,他双手捧剑,躬身向前,一直走到了何存身边。
何存一甩拂尘道:“杜兄,你我和气尚在,这青霓剑我恭谨奉上。”
杜瑜脸色暗沉,一言不发。
杜洺澄侧头看了看他,又转向何存道:“杜门掌门仍旧是我大爹爹,无他首肯,你自然不能胡作非为,而今所见,他仿佛并不稀罕你的青霓宝剑,故,你还是请回吧。”
何存虽然不把杜洺澄放在眼中,却也对她出尔反尔吃了一惊,他眉头紧皱道:“青霓宝剑乃是开启你杜氏藏书阁的钥匙,如今我与你家旷世武学典籍一步之遥,如何会就此放弃?”他肆无忌惮,早已不将保守秘密放在心上,然而此言一出在场诸人无不大吃一惊。
杜洺澄开始不过明白他觊觎杜门藏书阁,又一直拿大爹爹一心所求的青霓剑加以强调,她却没想到这一层,实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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