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啸至当先对着师父抱了抱拳道:“师父,您的教诲啸至铭记在心,自此而后,必当以保守杜门薪火为己任。”
杜瑜深深看了他一眼,森然道:“小辛不在,你便是他们的大师兄,你这么懂事,我很欣慰。”他说着擡起手来向外一摆,沈啸至会意,向着师父行了个大礼,起身从厅后的门廊迂回而去。
杜洺澄因为前面二师兄的种种意态及五师兄来找她所说的一番话,心中对二师兄有些疑虑,此时见他遇难而走,心中更加愤恨,但随即又释然道,他一介世家子弟,趋利避害的本事本来就该是比别人强些,既然当初顾节转身走了,那么如今沈啸至弃他们于不顾,也是在无可厚非。杜洺澄忽然觉得自己方才对大爹爹那般严苛实在不太应该,明明他辛辛苦苦支撑着这个杜门,他的野心不过如此,如今连上门挑衅的武林同侪都无法抵挡,还要倾尽全力想些扬汤止沸的法子,只是为了让他们安然遁走,莫要太把他放在心上。杜洺澄不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这是自小疼爱她的大爹爹,这是她从小引以为荣的杜门,怎可被人如此屈辱的毁掉。
“大爹爹,澄儿和你在一起,便是拼了一死,也不能让那小人得逞。”可笑的是,即便是如此名正言顺的豪言壮语,如今却还要压低了声音来说。杜洺澄只觉得胸口一股恶气在盘桓。
李方此时也上前道:“师父,您保全我们的心徒弟都领会得,只是杜门遭此危机关头,不正是显示我们一派赤诚之时吗?师父,徒弟请您许我与您同舟共济。”说着拱手向杜瑜下拜。
毕宸没有说话,却也随着拜了下去。
苏起缓了一缓,最终也随着拜了。
杜瑜看着徒弟们神情复杂,也没有扶起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了看自己的侄女。
杜洺澄眼见他形容苍老,心中阵阵发疼,颤声道:“大爹爹,侄女从前对您心怀不忿,然而如今大敌当前,自然与您并肩向前。”
杜瑜点点头,勉力压制颤抖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一会儿我与何存去藏书阁,你们就在院内分散各处查看动静,我决不能让他纠结的乌合之众毁了我杜门。”
杜洺澄急切道:“大爹爹你独自与何存前往藏书阁,身边无人我不放心。”
杜瑜以双手稳住杜洺澄身形,语重心长道:“你是个好孩子,听大爹爹的安排,与师兄们通力协作务必保住杜门一脉。听话。”
杜洺澄万没料到她回家这么几天之内变故陡生,方才她还要与大爹爹争较一下他野心在怀该与不该,现在却在心里念了一万句“该死”。然而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她只有按大爹爹所说,随着几位师兄镇守家宅。
杜洺澄不知道大爹爹与何存走了之后,会遭遇什么样的危机,却只能带着这份担心与几位师兄商量各自需要留守在什么地方。
待他们退走之后,杜瑜又将何存叫了进来,杜洺澄与何存在门口有一段短暂的目光交汇,何存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杜洺澄看着他也眼含愤恨。
李方行武出身。镇守家宅就由他安排部署。几位师兄担心杜洺澄意气误事,便安排她去自己的阁楼之上,居高临下观察院墙之外是否有可疑人等。阁楼与藏书阁在家宅之内成犄角之势,杜洺澄观察形势之余,总忍不住向藏书阁观望。然而,自大爹爹与何存走进之后,藏书阁中一直没有动静,眼看天色渐晚,杜洺澄目光所及果然看见东北方向涌来一票人马,想来便是何存纠集在城外的乌合之众。杜洺澄一声呼啸,向院内各处的师兄们示警。
这群人虽混迹市井之中仍能看出来势汹汹,他们与杜门五子几乎同时到达正门。这群人存意挑衅,没想到杜门大门敞开,竟有人迎来,反倒心生胆怯,纷纷停在了门口。
为首之人看清,来的都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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