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回来京城的第三天了。
龚柏堂这三天里面对着牢头送来的饭食不敢下箸,他宁愿辛苦一些还是不想死。
他的幼子已经停止了哭泣,妻子也不在悲怆的哀求。
怎么还没有人来呢。
如果等来的是那些人的人…如果迎接他的是刽子手!他不敢想象。
他是完全没有想到的,他原以为抓住了别人的把柄,现在这个把柄却成为了自己的催命符。
大牢里除了他们一家人之外没有别人,空荡荡的,让人有些害怕。
自从他们一家被送到这里之后,这里就不再关押新的犯人,除了牢头偶尔给他们送些饭和水之外,他甚至都没有机会见那些想要谋杀自己的人。
关押着他的大门打开了,可是现在明明没有到用饭的时候。
这是要结束了吗!?
他惶恐。
他怎么能去死呢?他好不容易从一个账房先生熬到了现在,他真的不想死。
恍惚之间,他想起了当年自己的阶下囚镇国将军。
他挺着脊背,不卑不亢的看着自己,似乎自己在他眼里从来都不过是个蝼蚁。
脚步声渐渐的渐渐的逼近了。他害怕的,甚至不敢擡起头来。他跪在地上,最先看到的是一双绸面的靴子,以前她也穿着这样的靴子,出入各种场合,可是现在他只能光着脚,戴着脚镣,蜷缩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等待着别人的什么,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龚尚书在这里呆着还觉得舒服吗?”南宫墨居高临下的问道。
听到这熟悉的傲慢的声音,龚柏堂觉得自己的生命都走到了尽头。
“你如今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了,文人当有傲骨,这句话是当初你对你的学生说的,怎么了?现如今你是找不到你自己的傲骨了吗?”
龚柏堂哪里还顾得到自己究竟有没有什么所谓的傲骨,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求求丞相大人救救我,救救下官!”他也曾春风得意之时对南宫墨出言不逊。可是现在他仿佛一点儿都不记得这个,他没有办法想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他能想到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凭借着本能去求别人放自己一命。”
怎么能放过他呢。
“放过你好啊,你倒是想个法子,让我妹妹活过来,让她好好的完完整整的站到我面前,让她重新活过。”他慢慢的蹲下了自己的身子。
“安安心心的拿着自己的那一份愤怒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贪得无厌,想要更多的东西呢?有些东西不属于你,那你不该有的就不该强求!”
龚柏堂涕泗横流,他的手伸过围栏,试图去抓住南宫墨的鞋子,南宫墨却只是稍稍的站起来,向后一退就躲过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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