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夜将凤仪凉在院子里放下,就闪身融进了黑暗中。
凤仪凉轻轻推开门,屋子里燃着灯,可却连个守夜的丫头都没有,玉娆想来此刻该是在凤仪珊那边,就算是如此,她也尽量放轻了动作。
转过屏风,她看见床榻之上的女人,安静的睡着,若不是那轻微的呼吸声,当真就和死人无异。
凤仪凉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觉得这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之前她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凄惨。
说到底也是她自作自受,若不是仗着这个孩子在府里作威作福,梅夫人又如何容不下她,即便是有那个心思,在凤圣武的庇护下也拿她没办法。
凤仪凉转过头,不再去想花姨娘的事,转而在房间里细致的搜索起来,她有种莫名的直觉,凤仪珊做事还没有达到滴水不漏的地步,总会留出把柄来,只是那丁点细微的枝节隐藏得极好,等待着她去发现而已。
花姨娘的房间里原本摆放着诸多奢华的东西,现下却只剩下个空荡荡的架子,凤仪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她皱着眉头,在房间的凳子上坐下,细细思索着是否有遗漏之处。
自此花姨娘有了这个孩子,凤圣武就派了许多丫鬟婆子伺候她,还专门调了一个小队的护卫来守着奇花院,一般人要进得奇花院,需得经过好几道检查,还要经得花姨娘的同意方可,所以她觉得有人偷偷摸摸翻进奇花院对花姨娘下手的可能性并不大。
剩下的一种情况,无非就是当着这院子里的下人,光明正大的将东西送进来,而有这个魄力,还让人查不出破绽的,整个王府也就那么几人而已。
而且花姨娘是昨晚才出现滑胎的症状,距离晚膳时间早已过去几个时辰,更何况奇花院中的吃食是凤圣武特意吩咐厨房做的,送到院子里之后,还会有专人检查,故而通过食物下毒的可能性也不大。
那么……
凤仪凉撑着下巴,微微眯起眼,眼底有浓墨重彩深深划过,这样想来,必定是某种东西让花姨娘滑胎……
可是什么东西才有这样的功效?
她的目光在房中来回扫视,一阵夜风透过窗送来几分凉意,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忽然窜入鼻尖,凤仪凉耸耸鼻子,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蜡烛上。
方才的微风将烛台上的蜡烛吹得摇曳不止,一缕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青烟袅袅升起,随着风的方向吹过来,极淡的味道就弥散开来。
凤仪凉勾起嘴角,眼前一亮。
是了!就是这个味道!
让花姨娘滑胎的罪魁祸首,这是麝香的味道。虽然很淡,淡到让人几乎闻不出来,平日里奇花院总是飘荡着各种各样的味道,将这麝香的味道盖了过去,所以花姨娘闻不出来,长久的摄入麝香,便会导致流产。
奇花院的这蜡烛,被人动了手脚。
那个人是谁,不用想凤仪凉也知道。王府里的用具都是木管家负责,而木管家又是梅夫人的人,想在蜡烛里加点料什么的根本不是问题。
她想了想,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截还没有用过的蜡烛塞入袖中,忽然觉得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可是回过头,窗外又是一片黑暗,她走过去将窗户彻底关上,再次回头看了花姨娘一眼,推开房门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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