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焰他不知道吗?”
“不知,应该是不知道的,若不然依他那性子,只怕早就按耐不住心思了。”
裴奕冷笑道,随后他又对裴奕说道:
“若是北风得手,大宋势必会大怒,但裴焰会示弱,不惜割让城池,也会平息大宋的怒火,届时你……会被当做质子前去大宋皇宫。”
他似乎知道若是被当成质子到了敌国会是什么待遇,面上有些疲惫和于心不忍。
他慈爱地摸了摸裴韶的头,轻声道:
“过程可能会很苦,但你一定要撑住,至少在那儿,你的生命不会有任何威胁,不要想着回来,也不要想着报复。”
他顿了顿,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父皇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不要再回来,我已经亏欠了你母后太多,不能再害了你。”
裴韶看着手中的图纸,眼里隐隐闪烁着泪光。
他知道父皇的计划,谈判之时让北风刺杀敌方首领,如此一来谈判失败,大宋不会放过越国,越国不是大宋的对手,势必元气大伤,但此时若直接吞并越国会引起其余几国的忌惮,到时大宋反而会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所以大宋会放越国一条生路。
但……肯定得有人替罪的。
父皇早就明白了这一切,反正他这样活着不如死去,但死之前他同样也想方设法都要咬下裴焰一块肉。
顾忌到他在大宋或许会很难熬,所以父皇给了他这张图纸,必要时候可以将图纸拿出来,会救他一命。
父皇为他铺好了路,让他不要再回来,可他怎么甘心?
但隐忍不发早已成了他多年以来的习惯,是以他只是慎重地将图纸收好,裴奕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之处。
相较于越国皇城中的萧条和四处萦绕着的不安,那么宋军中便四处洋溢着喜悦。
今日收到了越国的降书,怎么能不让他们欢喜?
半年多未曾见到自己的家人,如今即将凯旋而归,让这些士兵们更加激动。
而营帐中,将士们一个个喝得面色潮红,神色微醺。
就连不怎么喝酒的蒋今朝,也喝了好几杯,他举起酒杯对着君离说道:
“我敬七皇子一杯,若非七皇子才智过人,想出无数妙计,我等又怎能如此之快获胜。”
秋末和夏初站在君离的两旁,君离坐在中间,他似乎也喝了不少,目光迷离。
秋末给他斟上酒,他举起酒杯看向蒋今朝,微微一笑道:
“将军谬赞了。”
说完他便一饮而尽,不少人拍手称好,直道君离好酒量。
君离看起来有些微醺,喝了一杯又一杯。
像今日这般畅饮的日子是不曾有的,毕竟随时都需要保持着足够的清醒来面对敌军。
好几坛酒下肚,将士们一个个都喝趴下了,蒋今朝也是如此,他嘴里似乎还在喃喃着什么。
君离看着喝趴下的众人,歪歪斜斜的身子瞬间坐正,眸中一片清明,哪有方才喝醉了的模样。
“公子?”秋末眼中带着询问地看向君离。
“将他们送回去吧。”君离说。
“是。”
君离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听见了一旁的蒋今朝发出了一声傻笑。
“?”君离奇怪地看向他。
“珠儿,我回来了,你和孩子……要好好等我。”
君离听见他这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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