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君千绝那一瞬间，锦瑶傻眼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干巴巴地叫了声“父皇”。
君千绝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面上似乎压抑着怒火，吓得锦瑶不太敢说话。
君千绝走近看了看锦瑶身上的伤，凝神问道：
“还疼吗？”
“不……”锦瑶下意识想说不疼了，但看君千绝面色一沉，连忙改口：
“疼！可疼了，父皇。”
君千绝见她还有功夫耍嘴皮子，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
到底疼不疼他能看出来，他已经知道她是怎么摔下去的，估计……要不是为了护着那孩子也不会摔得那么重。
他安排在她身边的人说，她肋骨起码断了一根以上，手脚轻则骨折脱臼，重则彻底废掉。
如此看来，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不打算和父皇说说是怎么弄的吗？”君千绝问。
他其实更喜欢锦瑶可以像君以柔那样哭着在他面前来告状。
锦瑶眼中闪过一抹迟疑之色，斟酌一番之后，她说道：
“父皇，当时我抱着福宝……也就是四皇姐的孩子，蒋曦梦再怎么任性妄为应该也不会大胆这个地步。”
“……”君千绝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等来的告状没有，反而是自己女儿的冷静分析，给那蒋曦梦开脱的。
“但是，这个蒋曦梦也绝对不能放过！”锦瑶忽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人骂福宝丧门星，父皇，再怎么样福宝也是四皇姐的孩子，您的外孙，也算半个皇家人，怎么能让她这么骂了去！后来她还骂八皇姐，越骂越难听，我气不过才打了她一巴掌。”
锦瑶做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
明知她这模样半真半假，只不过是做戏给他看，但君千绝却还是配合道：
“嗯……是不能放过。”
听君千绝这么说，锦瑶忽然嫣然一笑，她看着君千绝眨了眨眼，语气天真地说道：
“父皇，要不然你给福宝封个爵位吧，这样别人就不敢骂他了！”
她说完这话，心里有几分忐忑。
她可以借着气愤故意这么说，但君千绝答不答应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若是福宝真能得个爵位，有些不长眼的人再想动他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重不重要，难免会有所顾忌一些。
不会像这次一样明目张胆。
当时她虽然被蒋曦梦推下去了，但是她摔下去那一瞬间看见了蒋曦梦的表情，她眼中的茫然、慌张和不安，绝对不是作假的。
相反，她身旁的蒋昆眼中却是压抑着喜色。
啧，不过很遗憾啊，福宝并没有出事。
君千绝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锦瑶有些不敢直视。
良久，只见君千绝动了动唇，吐出一个字：
“好。”
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一直知道锦瑶很聪明，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在自己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装出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那时候他虽然有些微微失落，但还是挺高兴的，他女儿很像他。
但是现在他又觉得她其实不像他。
他是个冷漠自私的人，甚至不愿意给那些他不在意的人施舍一个眼神。
但锦瑶却和他恰恰相反，和二十多年前的柳筠有几分相似，善良心软，又有几分不同，也是因为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心软，该心善，什么时候该狠心。
想到这儿，君千绝忽然有些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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