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国南部有一个小县,名曰安远县,和安远这个名字一样,是个偏远小县,虽然说这地方山清水秀,冬暖夏凉,是个好地方,奈何山高路远,交通堵塞,以致于人丁稀薄,日渐败落,渐渐不与外界联系。
突然某一天,日理万机的皇上突发奇想派了一个人下来。因为这一个人,安远县本该消失在世人眼前的命运被改写了。短短三年,安远县从最初的默默无闻到声名大噪,外来迁徙人口逐渐增多,上交的赋税一跃成为东陵赋税榜上排名第三的县城,出乎京都所有人的意料。
来者何人也此人复姓微生,单名一个煜字,表字岑白。
微生岑白是谁?
说书先生手中堂木重重一拍,娓娓道来:“整个东陵国,姓微生的,只有一家。叫微生岑白的,只有一人。其人三岁能吟,五岁语棋,六岁精诗词,七岁通音律,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乃我东陵第一神童……十三岁少年探花郎,翩翩浊世佳公子;十六岁身居一品丞相之位,边疆献计朝中纬纲;十八岁却不知因何故遭贬,从一品丞相到六品县令,仅仅两年时间……”
听到这,茶楼众人纷纷摇头,再一次叹:伴君真如伴虎啊!
茶楼一角,一个玄衣男子正低头饮茶,闻听此言喝茶的动作一顿,没了动静。窗外秋风拂过,掠过一阵微凉,他擡起头来看向窗外,目光深邃而远,不知正看向那里。这是一个极美的男子,他有着如剑一般的眉,如星一般的眼,风神俊秀,容资皎皎如天上明月,俊美绝伦,脸上却透着与他绝美的面容丝毫不符的冷峻,右眼眼角那一颗不深不浅的褐色的泪痣无端端让人觉得心神俱被捕获。
他偏头看向身侧一人,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问道:“谷雨,你觉得呢?”
带着遮住半边脸的银色面具的男子单膝跪地,惶恐道:“皇……皇上山野……野村、村夫,市、市井之、之谈,当、当、当不得真。”不安的情绪慢慢浮现上来,谷雨心想:真是祸从口出啊,你们说微生岑白就说微生岑白好了,关我家皇上什么事,还好死不死,让当事人听到了,这等下要是让我杀无赦,我是杀还是不杀啊?
原来这玄衣男子,正是东陵国的当朝天子,姜蘅,姜涉归。
姜涉归有意无意的瞥了谷雨一眼,右眼眼角那一颗泪痣摄人心魂,他浅饮一口茶,慵懒道:“谷雨,你这一紧张就结巴的毛病怎么还没好?怎么?你以为朕会杀他们,在你心里,朕就这么小肚鸡肠滥杀无辜?”
“臣、臣不敢。”只有老天知道,谷雨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姜涉归提起茶壶又倒了一杯茶,骨节分明的手捏起那只茶杯却并不饮,他看着浮浮沉沉的茶叶,薄唇微启,小声道:“伴君如伴虎么?虎么?可是……老虎纵然凶狠残暴,可它又何曾无缘无故伤过人?”声音越来越小,谷雨并没有听见那最后一句话。
“去下帖吧,朕与他也有许多年没见了,该见见了。”
“是。皇上,臣有一事不解……”
姜涉归看着谷雨,道:“朕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想问朕,为什么要亲自过来吧。”
谷雨点头,“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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