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仵作,你是很闲吗?”
白十八诚恳的点头,诚恳的回答:“目前为止,的确挺闲的。”
“……”微生岑白一时无语,索性别开脸,不再看他。
白十八却又转到他面前来,笑道:“我可是说真的哦。左右现在离午时还有一点时间,那位也没有回来。怎样?”
白十八话音刚落,便听见前院有人喊:“大人,微生大人……”
二人对视一眼,知道是姜涉归回来了。微生岑白绕过他,径直向前院走,边走边道:“走吧。”尾字拉长了音,显得有些像在叹气,只是不知他是在对身后的白十八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白十八看着他走出院门,掏出一张红底黑字的纸来,看着红纸上的字,那纸上写的却是一联卦辞——“赤绳系定,珠联璧合。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轻叹一声,语气认真道:“我只是希望你别后悔。”说完,也向前院走去,将要出院门却又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一旁的桃花树,此时已是深秋,那桃花开了又落了,叶也落了,只剩下光秃秃一树枝干,看着一片萧条之色。
“唉——”于是轻叹一声,走上前,在树下蹲了下来,从怀里拿了一方手巾,四四方方的在地上铺开,在桃树下扒开了一些表面上的泥土,边扒边说:“好歹看了你这么多年的花儿,整个院子,除了我自己,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寻到没什么碎石杂草的泥土,用手捧了,放在手巾上包了起来,拍了拍手,看着树道:“你要是再小点啊,我就把你搬回京去,眼下也只好带一些你底下的泥回去了……”拍了拍树干,“唉,你也保重吧!”这才拿着手巾里的泥土,起身出门去了。
白十八踏出院门的时候,身后桃花树的树梢,微微动了动,可那时,并没有起半点的风。然后,那树梢啊,就这么在枝头摆啊摆,像是迎风起舞,像是迎风相送。若那时是阳春三月,桃花开满枝头,那桃树这样的摆法,枝头的桃花是会纷纷落下的,像下雨一样。
可世上到底没有这么多的如果,所以,白十八永远也不知道身后那棵桃树对他的挽留。
后来,安远县迎来新的知县大人,那棵桃树,在来年春天像往年一样,开了满枝的桃花,引得新知县很是欢喜,还邀安远县的一些知名人士举办了一个桃花宴,可从那以后,那棵桃花树就再也没有开过一朵花儿了。又过两年,新知县让人砍掉了那棵桃花树,在那里重新种上了名贵的牡丹和芍药。
一棵不会开花的桃花,在世人眼中,毫无用处!
深秋的日头在午时也并不怎么热烈,又有清爽秋风时时吹拂,带走闷热,送来凉意,此时的县衙门前停着三辆马车,有三五衙役和几个家仆模样的站在马车旁边,似在守卫,秦泽熙远远看着那个站在第一辆马车前的家仆似是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人看见姜涉归过来,拱手行礼,喊一声:“公子。”
姜涉归略一点头,问:“都收拾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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