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谷雨一路恍惚的出了丞相府,然后进了宫,七拐八弯的走了许久,来到一座殿前,谷雨推开殿门,对秦泽熙说道:“沈姑娘,到了。”
闻声,秦泽熙方才稍稍回神,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殿门,心底渐渐升起一阵闷闷的感觉来,曾几何时,她也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只是那时候,她是以当朝的懿甤皇后的身份站在这里,如今,却不再是了。
她转头看了一下谷雨,颔首以示感谢,然后擡步,走进殿门。
姜涉归坐在龙椅上,一手撑着额头,阖着双眼,看起来似乎有些疲惫,以珠帘相隔。
秦泽熙走到珠帘前,透过珠帘,隐隐约约能看到坐在珠帘后的姜涉归,纵然她在进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要自己独自去面对姜涉归的准备,可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她还是有片刻的失神。
那大概是一种本能。就像风吹树会动,水到渠成一样自然。秦泽熙爱姜涉归,已经是一种本能,不过时间过去多久,只要她还是秦泽熙,姜涉归还是姜涉归,这种本能就一直都在。
然而,也只是片刻。
她双膝跪地,俯首,缓慢却清晰的开口,说道:“民女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落下,那珠帘轻轻摇摆,不知是哪里吹来的风。
珠帘后的人一直未有动静,仿佛已经睡着了一般。
秦泽熙便一直跪着,也不再说话。
时间一点一点的慢慢过去,双膝下的地面坚硬而冰冷,时间一久,秦泽熙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膝已然在渐渐麻木,甚至还伴着隐隐的刺痛。冷汗慢慢从额头一点点的冒出,而后聚集成滴,滑落在地,与地面相击,发出一声脆响。
秦泽熙自然也知道姜涉归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她想来想去,能想到让姜涉归对现在是沈笑笑的自己——这样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这样做的原因,大概也只有微生岑白了。
姜涉归行事,秦泽熙是知道的,他果敢,他睿智,他杀伐决断,他思虑周全,他是东陵最年轻的少年帝王,睥睨天下,纵横沙场,总是给人心安的感觉,似乎只要有他在,天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姜涉归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放下撑着额头的手,看了看跪在珠帘前的秦泽熙,喊道:“沈笑笑。”
秦泽熙原本已经有些晕沉,一听到姜涉归的声音,立马回了神,回答道:“民女在。”
姜涉归从龙椅上站起,向秦泽熙走来,修长的双手拨开阻隔两人之间的珠帘,站在了秦泽熙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口道:“你知道朕为什么要找你吗?”
秦泽熙低垂着头,道:“民女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姜涉归道:“在朕面前装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闻言,秦泽熙俯下身去,故作惶恐,道:“民女不敢。”
姜涉归低头看了她一眼,道:“是真的不敢才好。朕问你,你与微生岑白,是什么关系?”
姜涉归的这句问话,早在秦泽熙的预料之中,她能想到姜涉归叫自己来的原因,大半是因为微生岑白,而最令姜涉归在意的,只怕也只有自己与微生岑白的关系了,毕竟,微生岑白对她的态度,太过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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