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在姜蕴那张与姜涉归有三分相似的脸上,像是平白给人渡上了一层浅金,原本白皙的肤色也一下子变成了小麦色,让姜蕴看起来比平时更显英气。
“是。”他开口说道:“那个迷香足以让他昏睡上一天一夜,而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如果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话,足够把他带到天喻城去了。天喻城有本王的心腹,短时间内拖住他,没问题。”
微生岑白沉默片刻,问:“王爷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姜蕴闻言,认真的想了想,回答:“没多早,在你今天走出这扇大门的时候吧。”
“为什么不让人拦住我?”
“唉……”姜蕴擡头,叹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复又低下头去,继续拨弄那火焰,说:“可能是懒得吧。谁知道呢?呵呵……”
这一次,微生岑白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姜蕴以为人已经不再自己身后了,才听见微生岑白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王爷,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有话就说吧!”姜蕴同样也不擡,眼睛仍然看着地上那一堆灰烬,偶尔用手拨弄一下,人它燃烧的彻底一些,道:“你会选择来见本王,不就是因为还有话想说吗?”
说到这里,姜蕴似乎想到了什么,而此时,地上那半册书也正好燃烧完,彻底化为了灰烬,姜蕴盯着它看,又那么一瞬间的愣神,然后很快恢复如常,起身,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微生岑白。
姜蕴笑了一下,说:“不过你不说,本王也大概猜到你想要说的是什么了。你想问,为什么当初闻世容一事发生的时候,本王不趁那时与闻世容连手,而是反过来帮助姜蘅,对吧?”
不等微生岑白说话,姜蕴又道:“其实本王是真的想过的,从知道你们要对付闻世容的那一刻,本王就想过了,甚至把整个计划都想了一遍,不敢说一定能让姜蘅死无葬身之地吧,但是把姜蘅从皇位上拉下来,还是有十足把握的。可是……”
最后两个字,破碎在刚刚吹过来的穿堂风风里。四月初的风里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迎面吹来让人如置百花园中,花香不浓,是淡淡的味道,还有几分青草香,沁人心脾。
姜蕴的目光落于花厅外的某处,似在对微生岑白说,更似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可是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要替他报仇,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即便我真的成功登上那个位子了,我也没法面对他。”
姜蕴话里的“他”,指的是阮舒凌。
微生岑白撕下来的模样交给姜涉归的那半册书里,记录的东西是姜蕴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微生岑白打开看过,可以判定,这些东西对于姜涉归扳倒世家大族没有用处,所以才会把这部分撕下来。
他自小聪慧,看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那册书里面的东西自然也都记得。此时听姜蕴这样一说,微生岑白自然而然的就能想起里面的内容,然后与姜蕴所说的事情联系起来。
十多年前的阮家绣坊一事,微生岑白还有一点印象,是说在阮家上贡的一批绣品里,发现了与敌国有关的信息,于是便有人说,阮家是敌国潜藏在华章城里奸细。微生岑白记得,当时主审此事的,就是闻世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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