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福的声音在继续的飞翔,他们的对话仍在延续,汐儿会同意吗?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只有天边的云彩笑得依旧那么欢喜。
【正文完结】
前缘一明月不谙离别苦(一)
永禄三年秋
京城东朝门大街的礼部侍郎玉承儒的府上,从早上到了现在都是忙得不可开交,整个府里来来往往的,伴着从主院来的女人痛苦的惨叫声,更是搅得一片烦躁,搅得枝头的鸦雀都四处乱窜了起来。
主院里,一群老妈子和丫环不时端着热水从正房进进出出,神情俱是紧张万分,行色匆匆间半分不敢懈怠,而她们手中的水,进去时都是热腾腾的冒着白气,蕴着雾气中洁若白云,却在出来时,都化成了一片血色狼籍,直教人看得满是触目惊心……
一名年约三旬左右,身着儒衫的男子正在院中来回走动,只见他眉目俊朗,玉面修眉,气质不俗,再添之身上的一件藏青的儒衫,更显得雅致风流,卓尔超群。此人便是但是年纪轻轻就做到了礼部侍郎的玉承儒。但是此时的他神采黯然,毫无从容之态,神色之间溢满担忧,眼中一片急色,每听一份正房中传来的惨叫声,身上的汗就又多出了一层。明明早过了三伏暑气的时令,秋高气爽的,但是玉承儒身上的衣衫早就湿了一个底朝天。
他在院外来回走动,几次都想不顾风度地冲到里面去,却终究还是被身边的人使劲拦下,举步不能前。
近前一位蓄着白须,面目削瘦的老者一手拦着玉承儒的胳膊肘,劝道:“老爷你不能去,女子产房之地,是为血腥污秽之地,甚是不吉,男子是万万不能进去的。”
玉承儒又如何不识得此理,但是关心则乱啊,里面是与他恩爱多年的发妻,如今为了给他玉家延续血脉而一个人在里面受苦,他如何不着急啊。他一介儒生,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是挣脱不开几个年壮甲丁的钳制,只急得跺脚不已,惨然道:“辛叔,夫人已经痛了好几个时辰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动静,显然是难产,万一,万一夫人要是……要是……”说到这里,任是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禁红了眼眶。
被称为辛叔的老者,是玉府的管家,也是看着玉承儒长大的,所以整个玉府上下对他颇为敬重,都称他一声辛叔,连玉承儒夫妇也无一不是例外。
听得玉承儒如此说话,辛叔心下亦是颇有戚戚然。夫人嫁进府里这些年,一直都是温婉知礼,持家有道,可称得上贤良淑德的好女子,甚得上下人心,与老爷更是琴瑟和谐,辛叔自然也是担心不已。但是此时并不是伤感的时候,而且夫人未必有事。所以他仍强自打起精神,笑脸安慰着玉承儒:“老爷稍安勿燥,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何况我们还请了全京城最好的稳婆来,定会母子平安的。”
“但愿……借你吉言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玉承儒目光中隐约可见一星水雾,他有些颓然的放下手,嘴里的声音艰涩无比,他亦是很想相信辛叔的话,可是屋里那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却一刻不停的与辛叔的话抗击着,将好不容易筑起的围墙一点一滴的剥蚀残吞,一寸一寸的侵蚀殆尽,最后让他溃不成军。
屋里惨叫连连,屋外心惊肉跳,在这屋内屋外同受煎熬的时候,月上了柳梢头,越过了别枝,横过了飞檐,到达了夜空中最正中的地方,也迎来了一夜中最深沉的时刻――子时,一片银辉光耀四方,让这大地也一齐笼罩在这美丽的光华中。可是整个玉府都无人欣赏这美丽的一刻,因为月亮也要休息,他无心地打了个盹,于是玉府就陷入了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书香门第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里的叫声是高了又低,低了又高,一口口补气的参汤灌下去,终究抵不过慢慢流失的气力,惨叫声逐渐轻了下去,再不像先前叫得那样尖细,当真是声嘶力竭了,玉承儒的心也跟着慢慢的沉了下去,不好的预感盈满四肢神经,难道真的是……不行?
想到这一点,脸色顿时又一片惨白,在漆黑的夜色中隐隐甚至透着青色:“夫人……夫人……”颤抖的声音从那同样的颤抖的嘴唇中挤出来,眼中透着难言的恐惧,他颤颤巍巍的向正房走去,一旁的辛叔和家丁这时候也不敢再多做阻拦,就在他刚要推开房门的时候,门忽然自动的开了,矮胖的稳婆急急从房中跑了出来,神色慌张的来到玉承儒面前:“玉大人,夫人,夫人她她,她怕是不行了!”
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把原本还仅存着的一丝侥幸的希望给震得是七零八碎,玉承儒脑袋轰轰作响直犯着晕气,脚下一个踉跄,要不是身后下人扶住,怕是早已倒在地上去了。
辛叔毕竟是老人,知道玉承儒爱妻心切,一时间是很难恢复过来的,先一步冷静下来,对稳婆厉声喝道:“你快进去,一定要想办法保住夫人和她肚中的孩子,若是出了岔子,你也别想好过。”
辛叔人老,但是说起话来,依旧还是中气十足,尤其是厉声之下,更是震得稳婆有些发聩。但是她却始终半步也没有走动,似乎是被辛叔吓到。
稳婆犹自为难的站在那里,一层褶皱的脸皮更是皱的死紧,目光焦虑难当,一咬牙,一跺脚,终究将心中的为难说了出来,“这夫人怀胎之前曾经受过撞击,胎位不正,这一胎本是极为凶险的,如今已经生了一日,还没有生下来。夫人早已是竭了力,全凭参汤吊着一口气。可是如今参汤也不管用了,这孩子不出来,血流不止的,不是我老婆子不肯尽心,实在是不行了。”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玉承儒颤抖出声,早已失了京城第一才子的形象,礼部侍郎的威严气度,现在在稳婆面前的只是一个深爱着发妻的丈夫,担忧着孩子的父亲。
稳婆也不禁有些动容,一咬牙,终究下了狠心,“这夫人如今的状况,只有将孩子生下来,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但是夫人早已力竭,所以如今我们也只能铤而走险。”她稍作了停顿,目光牢牢的望向玉承儒,似在传达着其中的凶险与决心,“大人,为今之计,只有用红花助夫人催产,方才有一线生机。”
“既然你都有法子了,怎么还不快去?”一听爱妻还有救,玉承儒心中又燃起了一抹生机,赶紧催促稳婆去接生,全然忘却了红花是如何凶险之物。到底是关心则乱,情急而失啊。
“这……这红花本就是孕妇的大忌之物,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稳婆有些支吾的言道,心下也实在是有些忐忑不安,“这药用下去,能够顺利诞下麟儿自然是喜事一桩,但是如果夫人熬不过,那就是母子皆不保。”
“你说什么?!”玉承儒怒声而出,嘶呖间方寸全无。
“老爷,你冷静点。”辛叔一手联合几个家丁将玉承儒制住,一边皱眉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语气中不乏沉痛。
“这……你急我也急啊,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我也是不敢用着可能会害死人的法子,但是实在是逼不得已啊。”
辛叔此时也不敢做主,担忧地望向玉承儒,“老爷,你看……这怎么办啊?”
“你去吧。”玉承儒此时的眼睛里空洞洞的,半个身子倚在家丁的胳膊上,有些乏力的讲道:“这不用是死,用了兴许还有一点生机,你快些去吧。”声音轻飘飘的,却又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心。
“既然大人如此说,老婆子我自然尽力而为。”
这稳婆也算是仗义之人,眼见玉承儒将妻儿性命托与自己手中,想着自己入行多年,从来都是万无一失,如今更是不能自砸招牌。眼下的这一破釜沉舟之计也算是赌上了自己一生的运气。
言毕转身就进了屋,眼看着房门一点点合上,玉承儒眼睛也渐渐随之合上。不是不想看,而是他已没了勇气去看。他只得闭上双目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哀求上天的垂怜。
月华越发清洗如水,淡的几乎要化在天际之中,柔柔的,一寸寸洒下来,像是一汪清泉般清亮,可是却始终化不去玉承儒心中的焦急与迫切。时间一点一滴的流泻,从稳婆进去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他只觉得已过了千年万年,此刻方知何是度日如年,分明是一眨眼就好似了过了千百年。
大家表问我这玉承儒到底是何方神圣,因为事实很明显,那就是玉明若的老爹,N年后的玉尚书,目前就是咱阿若出生的现场直播版。大家可以当我无聊,没事写这些,但是我总觉得我应该把过去交代的完美一下,所以就写了这些。鉴于本人还是一个比较纯洁的孩子,所以生孩子这活真的是不会写,于医理更是不懂,所以只得胡编乱造了一番,希望大家多多见谅啊。从明天起就是若别离的下部了,重点是感情部分,我要证明,咱是言情的!!!!!!!
前缘一明月不谙离恨苦(二)
一声婴儿的啼哭之声忽然异军突起,穿过丫鬟婆子的忙碌声,高过产妇的呐喊尖叫声,恰在子时一刻给这夜色增添了一眸亮光,在西方的星空中忽然出现了一颗闪亮的星辰,高高挂于天际,扑朔中挥洒着独特的柔光,几颗星子的围绕下更显得光华无限。
“老爷,夫人生了,生了啊!”正方的门又一次开了,一个穿着碧水色的丫鬟装束的女子从里面跑了出来,脸上还是汗水依着额角滑下来的痕迹,一张小脸喜气洋洋,眼里透着真心的欢喜愉悦。
这无疑是天籁余音的话对于在外面苦候甚久的众人来说,不吝于天降甘霜,尤其是玉承儒,大悲之后汹涌而来的大喜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不敢置信的抓着身边的人,狂喜道:“生了!真的生了!”
“恭喜老爷,贺喜老大。夫人总算是生了。”辛叔也是颇有感动,不禁也有些老泪涕零,“老爷,你快去看看夫人吧。”
“是,你说得对,我这就去。”玉承儒喜不胜喜,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喜冲昏了头脑,人都有些发晕了。经辛叔这一提醒才想起还没去好好看看夫人和孩子。
产房里自然是凌乱不堪的,但是所有人的眼里在疲惫的阴影下都带着发自内心的欢喜,他欣喜若狂的冲进屋子里,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只不停地重复着先前的话,直到稳婆刚出生的婴儿抱到他面前,喜气洋洋地欠身道:“恭喜老爷,夫人和小姐大小皆平安。”
女儿!夫人给他生了女儿!
“夫人如何了?”玉承儒自然是不会忘记妻子的安危的。
“夫人无事。只是生产消耗太多,所以睡过去了。”
“那就好。你们都辛苦了,先下去吧。今日夫人产女,全府都有赏,今日伺候的得双份,你们都去账房领赏吧。夫人就由我照顾好了。”一确认了妻女平安,玉承儒心情自然是大好,脸上的神色也是寒冬过,三春报,一片春风得意,连着下人们也得了福。
大户人家的规矩从来都是得男方赏,没想到玉承儒如此大方,大家自然也是欣喜万分。
“谢老爷。”
两夫妻正是浓情蜜意之时,房里的丫鬟婆子又怎么会不识得情趣呢。大家快手快脚的收拾完毕后,就鱼贯出了房门,大门掩上,一室只余他们夫妻俩。
玉承儒将女儿抱在怀中,爱恋地看着这个折腾了全府一天一夜的孩子,脸上的表情是一片慈爱。
“夫君。”
床榻上,一个美丽的女子悠悠醒来,她的脸色还是极为苍白的,显然是耗力过多的征兆。方才孩子一听到孩子啼叫的声音,她心弦一松就昏了过去,如今听到自己丈夫的欢喜声才缓缓中昏睡中清醒,虚弱无力的唤道。
玉承儒见夫人已经醒了,赶紧将孩子抱到妻子的榻前,温存道:“夫人辛苦了。”
玉夫人美丽的容颜因为生产而苍白憔悴,发丝凌乱粘着汗泪不一的容颜,有些吃力的撑了一下身子,脸上满是满足和欣慰,“不苦,为了这个孩子,妾身受多少苦都是心甘情愿的。”
两夫妻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看着这个一出生就将父母闹了个翻天覆地的孩子,现在却安安静静地带着父亲怀中的玉娃娃。虽然是刚出生,一张小脸皱着还没有展开,但是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就这样新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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