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慈接过了伞,便自己打着伞回家了,他住的地方是御赐的宅子,离王宫很近,自然也离这些地牢,办公点卯之处也近。
这场雨下得所有人或多或少地都很高兴,只是雨幕之下的兰慈却开心不起来。
倒不是因为百姓有水了而不高兴,而是,这两年天灾频发。
如此瓢泼大雨,实在叫人难以安心。
次日
兰慈近日病痛,挨了会方才起身,便听到雨打青叶的声音,他揉了揉额角,还未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问道:“这雨下了多久了。”
身边的随侍小心道:“似乎是下了一夜了,直到现在没停过。”
兰慈闻言脑子一下清明了几分,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已经一夜了。
又是轰隆两声,天暗沉地像夜晚一样,这架势,这雨似乎直到今夜也停不了。
身边的随侍端着药来了,兰慈却忽地起身,从一旁随侍手中拿了外衣穿在身上,整理妥当后,推开了随侍手中的药道:“我入王宫一趟。”
说完这句便是任凭身后随侍怎么喊都不回头了。
随侍也没法子,只能将药端回厨房,用文火慢慢热着。
熙王宫
檀弃刚下朝就听闻太仆来找她了,檀弃看了眼身边的随侍道:“去拿件厚实的外裳来,再熬煮一份姜茶。”
这一场雨下得,温度急转直下,檀弃也不知道兰慈自己是否将这些准备妥当了,只能多叫底下的人提前准备一二。
入了寝殿,里面比外面要暖和些,檀弃入内便问道:“怎么今日这样的天你还跑这么远。”
闻澜听着不自觉地抿了下唇,太仆府和王宫要是还算远,这地界就没有和王宫离得近的了。
姜茶很快就端了上来,兰慈抿了一口,他不太爱这种味道很冲的汤药,但是没有办法,不喝这个,回去又要多喝几副药了。
等缓了一会,兰慈才道:“今日这雨下得我心中实在不安。”
檀弃闻言有些意外问道:“哦,为何?”
兰慈便道:“大王可知,我等能度过此次旱灾靠的是什么?”
檀弃自然知道:“是丹曲和韶喀的河海。”
兰慈继续道:“下臣心中正是为此感到不安,熙国能靠河海度过旱灾,那这河海是否会成为下一个灾祸?”
檀弃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兰卿是说洪灾。”
兰慈道:“不止,甚至不需要到洪灾这个地步,只需要丹曲的河堤被冲毁就够了。”
届时两岸百姓都被冲走,对熙国来说,算得上是重大伤亡,甚至这也给了永国,新福国等其他国家机会,只要他们在此时攻打熙国,既要救灾,又要面对强敌的熙国,可以说是最虚弱的时候。
毕竟不是每个国家都有大河流域,剩下的小国就更不必说,国土面积也没有多少,自然也不会有这些大河,要治理头疼也轮不到他们。
檀弃坐直了身躯,单手支着脑袋,沉吟片刻道:“兰卿考虑的,此事确实很重要。”
治理国家如同下棋,一招不慎,很有可能满盘皆输。
檀弃走到今日不是为了给旁人做嫁衣的。
兰慈便继续道:“不过此事也不算全无法子。”
只要能预防好,此关也不是不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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