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九渊一身月白色长衫,头发束成半发髻半散着,整个人不复在京城时的意气风发。
自从被贬谪后,任九渊这一路上想了很多,从根上就开始腐烂的朝廷,他一个人能做什么呢?
与其说是对贬谪的不甘,更多的还是失望过后的苍凉之心。
可刚才那女人丈夫……
衙役忽然从外面急匆匆的进门,打断他的思绪:“大人,外面有个姑娘求见,说是京城来的宋清荷。”
任九渊猛地站起身,“快请!”
书房内,任九渊和宋清荷面对面坐在圆桌旁,桌子上一壶凉茶和两只茶盏,任九渊为她斟满。
“之前在大牢,多有得罪,还请宋姑娘不要怪罪。”任九渊道。
宋清荷:“任大人言重了。您之前对我父亲的案子有过质疑,谢谢您。”
任九渊露出一丝嘲讽似的苦笑:“可是完全没用。我想尽一个御史台中丞的责任,却依然不能免除一场冤案,是我的无能。”
“大人不必把问题都归咎于自己。是朝廷腐朽、兴懿和陆进为了一己私欲肆意践踏律法和百姓,罪大恶极的是他们。”宋清荷淡淡的说道。
任九渊从她的平淡中听到一种极度的恨意,这莫名的令任九渊感到不安,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时,宋清荷道:“莲花县不仅是赈灾一案要查,永王还发现了有人在莲花县偷盗金矿,此事关联甚广,兹事体大。但兴懿对永王的两月之期缩短了十几天,现在只剩下四天。这分明是兴懿想借刀杀人的手法。我为逃脱陆进追杀,离开京城后投奔了永王,这次来楚州是随永王来查莲花县赈灾一案。任大人和永王多年不见,想见见他么?”
另一边,萧如晦和傅惊鸿出城去郊区的钟宅要路过客栈,萧如晦打算上去看一眼宋清荷。
萧如晦轻敲两下门,里面没人应声,他忽然想起什么,立马推门冲进去,果然房间里空无一人。
跟在后面的傅惊鸿:“不会是被人掳走了吧?”
萧如晦面色铁青,转身就要出门去找,人走到二楼楼梯口时,却瞧见了宋清荷顺着楼梯上来。
“你去哪儿了?”萧如晦因为生气和担心,声音都变得急躁。
宋清荷抬头看着他,道:“我碰见任大人了。”
萧如晦的视线略过宋清荷,看到了他身后的任九渊。
十几年不见,曾经的孩童都长成了大人模样。
任九渊有些局促,他坐在圆桌旁的凳子上,双手搭在腿上。
“当年我离京突然,后来听人说才知道你伤到筋骨,不能从军。现在身上可还有隐疾?”萧如晦眉头紧蹙,眼眸之间流淌出惋惜之情。
如果不是他和太子是同胞兄弟的缘故,任九渊也不会被太子罚,进而受伤。说到底,萧如晦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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