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荷迈到一半的时候,她随着血液的流逝和疼痛,脸色泛白,嘴唇早已没有了颜色,江岁宁流下两行眼泪,拽着兴懿皇帝的袖子:“皇上,您就放了大少奶奶吧。”
兴懿皇帝瞳孔微缩,盯着宋清荷:“开弓没有回头箭。”
等宋清荷走完‘刀山’,她整个人已经站不住,直接摔倒在地。
江岁宁想要去扶她,被兴懿皇帝攥住胳膊往身后拉。
“您放弃吧!”江岁宁痛苦不堪,哭着道。
宋清荷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撑双手撑着地道:“是你。”
兴懿皇帝走到宋清荷面前,蹲下身子,问:“油锅里捞面团,如今你双脚已废,手也不要了?”
“皇上不要食言就好。”宋清荷眼前时有时无的会出现一阵的漆黑,她身下一大摊血,裤腿都被浸湿。
兴懿皇帝盯着宋清荷的双眼,想从中发现一丝胆怯,但是没有。
“好!准备油锅!”兴懿皇帝起身,吩咐。
百年间也不过三个人成功告御状,围观的百姓从未见过这般,已经从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不忍再到现在的希望宋清荷放弃,其中一个老者鼓起勇气大喊:“姑娘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是啊!算了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
其实京城的很多人都知道盐铁使宋泊简的案子,但是一个‘贩私盐’的为官者,死不足惜!不过眼下宋清荷为了替父申冤,宁愿付出滚钉床、过刀山,足以说明宋泊简的案子另有隐情!
众口铄金,事实的真相可能并不如街头巷议那般重要。
宋清荷此时已经站不起来,她朝油锅爬去,身后是两道血痕。
油锅的热,和那日宋家大火的炙热如出一辙,烤的人睁不开眼睛,宋清荷在柴火里竟然看到了宋泊简和孟南曦,两个人冲着宋清荷摆手,大声喊不让她靠近。
爹,大娘,我来了。
“宋姑娘!”陆兆松的声音突然在宋清荷身后出现,京城卫只虚虚的拦他一下,任由陆兆松扑向宋清荷。
陆兆松两只手架着宋清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宋姑娘,不告了,我带你走。”
三个月不见,再见居然是这样的场面,陆兆松的泪水如决堤涌出来,他不敢抱紧了宋清荷,可又怕她会再起来去油锅捞面团,两只手虚抱着,手指早已握成拳头。
“兆松?”宋清荷的目光好不容易对焦,认出眼前的人。
“皇上,请允许我带宋姑娘走,再下去她会死的。”陆兆松哀求着。
兴懿皇帝冷笑一声:“她能博得你和观棋的爱慕,即使是现在你们都还是要替她说话,确实厉害。好,朕答应你们,重审宋泊简一案!”
“不过,这人,朕要带走。”兴懿皇帝冷冰冰的扔出这句话。
新陆府。
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陆观棋终于有了要苏醒的迹象,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室内。
经过片刻的恍惚,他想起昏迷之前的事,立马掀开被子下地,却看到听见声音往内室走的陆兆松正掀开珠帘。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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