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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刚卸完货的力工,浑身汗渍,坐在麻包上,就着咸菜啃着硬馍,抬头看着天幕。
“他娘的!后世这些郎中,脾气也太好了!要我说,对付那种‘已读乱回’的,就得像咱码头陈把头那样!”
满脸横肉的壮汉咬了口馍,含糊不清地说,
“陈把头问话,谁敢东拉西扯?问‘货卸完没?’,
你就得答‘完了’或者‘还差多少’,敢扯别的,一脚就踹过来了!多痛快!”
旁边一个稍微斯文点的老力工笑道。
“你当郎中是码头把头啊?郎中那是先生,是读书人,能动手吗?不过话说回来,道理差不多。
郎中问‘哪不舒服’,你就说‘头疼’‘肚子疼’,别扯你昨晚梦见了啥。
耽误郎中工夫,就是耽误后面排队人的工夫,缺德!”
一个年轻的小伙若有所思。
“我爹就那样,上次咳嗽,郎中问他痰啥颜色,他非说‘跟俺家那老黄狗的毛色差不多’……把郎中气得够呛。
我打那以后就不敢这样,浪费时间不说,还看不好病。”
壮汉把最后一口馍塞进嘴里,拍拍手站起来。
“管他呢!反正咱们身子骨结实,难得看回郎中。真要去了,就学机灵点!
你看天幕里那些明白人,多省事!兄弟们,干活了!早点干完早点收工!”
力工们哄然应诺,纷纷起身,天幕上的热闹只是他们辛苦劳作间的一点调剂。
但那“说话要清楚”的念头,都被众人悄悄落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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