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你要干什么!”林疏桐惊呼,声音在高频共振中扭曲变形,像从破损的扬声器中传出。
我没有回答,全部的意志都集中在那把解剖刀上。
在身体与墙壁碰撞的瞬间,我反手握住刀柄,用一种与常理完全相反的方式,逆向旋转!
“父亲在刀柄刻下的一百二十七道纹路,对应的不是现场痕迹……而是母亲死亡当晚,声波在空间中留下的……每一处微痕相位差!”我怒吼着,将刀柄拧动了第一个刻度。
嗡——
密室地面上,那一百二十七处微痕突然像被注入了生命,开始逆向流动。
脚下传来细微的震动,如同地底有巨兽苏醒。
无数光影在我眼前交错、重组,母亲被杀当晚的场景,竟以一种全息投影的方式,在我眼前展开!
我看到了凶手模糊的背影,看到了母亲绝望的眼神,更听到了那段被编码、被利用的死亡声纹——那是一声拉长的、扭曲的“啊——”,在耳道中不断回响,带着玻璃碎裂般的高频震颤!
“陈警监的意识正在通过……我们的声纹共振……改写现实锚点!”林疏桐的发现证实了我的推测。
我们正在变成新的“案发现场”!
必须切断他的能源!
我目光一扫,看到了连接着分光仪的那根粗大的数据线。
就是它!
它在为陈警监的意识传输能量!
我再次猛烈摆荡身体,在锁链的最高点,用脚尖狠狠地勾住数据线,然后用尽腰腹的力量猛然一扯!
“砰!”
数据线被我扯断,分光仪的屏幕瞬间熄灭。
整个密室的共鸣声为之一滞,那持续压迫耳膜的低频嗡鸣骤然消失,仿佛世界被抽成真空,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喘息和血液流动的轰鸣。
趁着这千钧一发的间隙,我拔出解剖刀,身体借助下坠的冲力,将刀尖对准了密室坐标最底部,那个被称为“基因链终止层”的凹槽,狠狠地插了进去!
“终止密码不是终止……而是……重写!”我咆哮着,再次逆向旋转刀柄。
这一次,我感觉到刀刃在终止层的底层编码中刮擦,掌心传来密集的震动,像摩斯电码在神经末梢敲击,一种全新的信息流顺着刀身涌入我的掌心。
我骇然发现,解剖刀的刀刃上,竟然也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那是母亲死亡当晚,所有微痕的二进制编码!
父亲……他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就在这时,我们头顶的穹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密室的墙壁,那些伪装成普通岩石的表层,竟然开始大块大块地剥落,碎石砸在地面发出“噼啪”声,粉尘在空气中扬起,带着陈年金属的锈味,露出后面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真正墙体。
随着墙皮的脱落,一束光精准地照射在我那把解剖刀的刀柄末端。
那里,在第一百二十七道纹路的尽头,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结构繁复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终极纹路,缓缓浮现。
那才是父亲留下的,真正的……终极终止纹路!
我的呼吸停滞了。
身体被锁链高高吊起,而那枚终极纹路,就在我下方,看似近在咫尺,却又远如天涯。
血液因倒吊而不断冲击着我的大脑,颅内压力让太阳穴突突跳动,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砸在耳膜上,视野开始模糊,肌肉因过度使用而发出撕裂般的哀嚎。
我放弃了所有多余的思考,将全部的信念都灌注于指尖。
身体在空中最后一次摆荡,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向着那唯一的希望,伸出了我的手。
冰冷的空气,带着金属与血锈混合的气息,灌入鼻腔,金属的微光,还有那枚决定一切的终极纹路,在我的瞳孔中被无限放大。
我的指尖,刚触碰到刀柄末端那冰凉刺骨的金属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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