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总有落幕之时。当更衣室里的最后一瓶香槟流尽,当所有人的情绪从巅峰的狂喜中逐渐平复,那股鏖战七场之后的巨大疲惫感,如同潮水般重新席卷了每个人的身体。
球员们各自冲洗,换上干爽的衣服,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和胜利后特有的轻松气息。但对于球队的核心人物来说,他们的“工作”还远未结束。
按照联盟的规定,赛后新闻发布会是必须参加的环节。苏哲、诺维茨基和主教练埃弗里·约翰逊,作为球队的代表,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向那个灯火通明的发布会现场。
一推开门,苏哲的眼睛就被迎面而来的强光刺得微微眯起。发布厅里座无虚席,来自全世界各地的数百名记者早已架起了长枪短炮,严阵以待。
当三人走进来的那一刻,无数的闪光灯瞬间亮起,咔嚓咔嚓的快门声汇成一片密集的声浪,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吞没。这阵仗,比任何一场比赛的开场都要来得震撼。
苏哲的表情显得异常平静。他穿着一件印有小牛队队标的深蓝色T恤,头发还有些微湿,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
他从容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他知道,这些人手中的笔和镜头,在明天,将会把今晚发生的一切,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身旁的诺维茨基,则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位刚刚经历了职业生涯最辉煌一战的德国战车,眼眶依旧泛红,那是在更衣室里情绪释放后留下的痕迹。
他坐在那里,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似乎还没有完全从那种激动的情绪中走出来,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有些沉重。
而主教练埃弗里·约翰逊,这位以铁腕和激情着称的小将军,此刻脸上则写满了骄傲。他没有看台下的记者,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的两位弟子。
他的眼神里,有欣慰,有赞许,更有如释重负的轻松。这轮系列赛,他所承受的战术压力和外界质疑,丝毫不比球员们少。而现在,他的弟子们用完美的表现,为他赢得了所有的赞誉。
新闻官简单地宣布发布会开始后,第一个问题,毫无意外地抛向了诺维茨基。
“德克,恭喜你赢得了西部冠军。在投进那个准绝杀之后,你跪倒在地,那一刻,你的脑海里在想些什么?这是否是你职业生涯至今最伟大的一球?”一位来自达拉斯本地的资深记者问道。
诺维茨基拿起话筒,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我……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只知道,苏把球传给了我,我必须把它投进。当我看到球穿过篮网……所有的压力,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刻释放了。至于是不是最伟大的一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做到了,我们终于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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