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梦半醒中,似是看到有人焦急地走来走去,又听到细语声,还有呵斥声,争吵声,哭啼声脑子也是半清醒半糊涂,有几次感到有股温润的气流窜入她的体内,温柔地游走于她的七经八脉,令她舒服不已,她不由呓语“是春天来了吧?”
对面传来一声卟嗞笑,有人道“瞧瞧,天师,她对我的奇珍妙药分毫不受用,倒是挺稀罕你的真气呢。喂,坟追追,别烧成个傻子呀!烧成了傻子,刚好把你擡去我青和王府。”
她心中只剩默念“千万别烧成傻子。”
似又过了好久,她昏睡醒来,似有人喂她吃药,她半睁了眼,模模糊糊中,似是心中那人的面容,她不由轻笑出声“你在身边真好。”
玉碎声窜入她耳内“乖,喝药。”
她仗着自己生病,撒娇“不喝!不喝!若是好了,你又要离我一指,还不如病着的好。”
她看不清那人面上的细致表情,只听他略严肃道“烧糊涂了!喝药!”
她恼了,把灌入口中的药汁喷了满床,心中突然感到无比委屈,眼泪不自觉往外翻涌,一股脑把心中最不敢说的全倒了出来“糊涂?好,好,傻了好,傻了,便不知道喜欢人是种什么滋味,被人讨厌和拒绝又是什么滋味,想想栽在我坟追追手里的男人一抓一大把,最后我却栽在了你薛天涯手心,默默地喜欢你,却不敢言破,怕你讨厌我,怕你又要离我一……
对面没了声,她哭累了,也说累了,说出来顿感心中轻快许多,舒服地睡了过去。
而床边举着汤匙的某人却化成了石块。
好久好久,薛天涯缓缓放下药碗,轻轻为她掖好被窝。
床栏上耽着她的红外衣,他站起,拈起系在她衣腰带上的那枚玉人,细细地抚触,时而叹气时而皱眉。
他摩触良久,又细细放好,唤来青瓷,道“照顾好她。”,便瞬移不见。
此时半日沉山,已近黄昏。
一处离洛朝极远极远之小山脉,在黄黄金洒下呈现一片神秘之感。
彼时大冬,小山脉却是一派春色,微风和煦,繁花竞放。尤其后背山一处大墓之前,生有两株老红杏,不知已有多少年岁,只是其上红花美艳至极,花香十里。
薛天涯便是瞬到了此处,但他却离墓极远,遥遥相望,一派落寞之色。
他深深叹口气,自语道“还是只远远看你吗?”最后抿了抿唇,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跨步朝墓而来。
走至墓碑前,他的手指伸了几伸,最终抚上墓碑,细细描摩碑上刻字:离儿之墓。
突然他一惊,一弹而起,眉头皱得紧紧,惊叹“结界被人破了?!”
他急急祭咒而出,甩入碑底,符咒破土入内,良久,符咒又破土而出,飞入他指间,他感应半响,终是放松了下来。
正此时,有人凭空而现,雪莲般的面容,见到他大大松口气,语气仍旧冷艳“终于找到你了。”
薛天涯淡然偏了偏头“你若无事就走吧,我想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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