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男孩的情况,他脸色剧变,立刻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药瓶,倒出些刺鼻的黑色药粉,就要往男孩的伤口上撒。
“等等!”一个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
苏吕不知何时已分开人群,站到了近前。
桑吉老祭司动作一顿,皱起眉头看向苏吕:“后生,这是剧毒!寨子里只有我这祖传的‘黑玉散’能勉强压制片刻,但……”他摇了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孩子怕是救不活了。
苏吕没理会老祭司的质疑,目光锐利如刀,瞬间扫过男孩青紫的面容、急促起伏的胸膛,以及小腿上那只狰狞的毒蝎和迅速蔓延的黑色毒纹。
内息感知中,一股暴虐阴寒的毒素像失控的洪流,正沿着男孩的血管经络疯狂冲击心脉与识海,速度之快、毒性之烈,远超寻常蛇蝎!
“毒已入心脉,黑玉散压不住!”苏吕语速极快,带着斩钉截铁的判断。
说话间,他右手闪电般探出,两根手指精准地夹住鬼面蝎尾针的根部,内息微吐——
“咔嚓!”
一声轻响,坚硬的尾针竟被硬生生夹断!蝎子被甩到一边,在地上兀自挣扎。
这干净利落又带着沛然力量的手法,让周围的寨民发出一阵惊呼。
苏吕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左手在腰间一摸,针囊已握在手中。他看也不看,右手快如幻影——
咻!咻!咻!咻!
四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带着刺耳的破空微啸,精准无比地刺入男孩胸口的膻中穴、心口的巨阙穴、头顶的百会穴,以及受伤小腿上方的血海穴!针落之处,针尾剧烈震颤,发出高频嗡鸣,针尖蕴含的温润内息像定海神针,瞬间涌入男孩体内,强行筑起一道守护心脉与识海的屏障!
男孩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青紫的脸色似乎停止了恶化,急促的喘息也稍稍平复了一丝。但这只是暂时的压制!
“按住他!”苏吕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却又不容置疑。
男孩的母亲和旁边一个壮硕的寨民下意识地用力按住孩子。
苏吕左手并指如刀,指尖凝聚内息,快如闪电般在男孩肿胀发黑的小腿伤口周围连点数下——
噗!噗!
几股粘稠腥臭、像墨汁般的黑血混着黄水,从伤口和针孔处被挤压出来,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恶臭!
“烈酒!干净布!”苏吕头也不回地喊道。
旁边的岩温反应极快,立刻从腰间解下自已的酒葫芦递了过去。
苏吕接过烈酒,毫不犹豫地淋在男孩的伤口上!剧痛让昏迷中的男孩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身体再次抽搐起来。
苏吕面不改色,用沾了酒的布快速而用力地擦拭伤口,挤出更多的毒血与脓液,动作快、准、狠,没有丝毫犹豫。
清洗完毕,苏吕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玉盒,里面是他在春城同仁堂配制的驱毒药粉。
他小心地将淡金色的粉末均匀撒在清洗干净的伤口上。
药粉接触到血肉,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一股清凉之意弥漫开来,伤口渗出的血终于变成了暗红色!
紧接着,苏吕再次捻针,在男孩的人中穴和双手内关穴各下一针。针落之时,男孩急促的喘息彻底平复下来,青紫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虽然依旧苍白,却明显脱离了濒死状态,陷入了深沉的昏睡。
整个过程,从出手断蝎针到施针排毒、撒上药粉,行云流水,不过短短两三分钟!
当苏吕收针起身时,晒谷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令人闻风丧胆、见血封喉的“鬼面蝎”剧毒,竟然被这个外来的年轻医生用几根小小的银针和一些药粉,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桑吉老祭司手中的“黑玉散”药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苏吕,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光芒。
他行医数十年,深知鬼面蝎毒的霸道,自问绝无回天之力,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针、他的药,简直如同神迹!
“阿……阿木?”男孩的母亲颤抖着扑到孩子身边,看着儿子平稳的呼吸和褪去青紫的小脸,喜极而泣,“活了!我的阿木活了!神医!神医啊!”她猛地转身,对着苏吕就要磕头。
苏吕伸手虚扶:“毒素已排出大半,但余毒未清,需按时换药,静养数日。这些药粉留给你。”他将玉盒中剩余的药粉递给妇人。
周围的寨民如梦初醒,看向苏吕的目光瞬间从之前的警惕、排外,变成了由衷的敬畏、感激与狂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神医”,紧接着,此起彼伏的“神医”呼喊声响彻了整个晒谷场。淳朴的山民,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感激与认可。
张卫国、岩温等人站在人群外,看着被寨民簇拥感谢的苏吕,心中同样激荡——这不仅是一次救人,更是一次无声的宣告,一次力量的展示。
桑吉老祭司拄着拐杖,缓缓走到苏吕面前,深深一揖,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苏神医妙手回春,救我寨民性命,大恩不言谢!”他抬起头,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大巫祝……或许愿意见您一面了。请随老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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