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楼梯通道里,未散尽的刺鼻毒气混着灰尘,呛得人喉咙发紧。
苏吕扶着冰冷的金属扶手,一步步向下挪动,脚步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
每踏在水泥台阶上,体内撕裂般的剧痛就会翻涌上来——强行爆发最后内息击溃两名供奉,早已让他枯竭的经脉像被烈火灼烧过,丹田空空如也,全靠淬体七层的强悍筋骨撑着不倒。
汗水混着灰尘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滴在染血的衣襟上。
脖颈处那道深紫色的伤疤在昏暗中像条盘踞的怒龙,无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惨烈搏杀。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浑浊的空气刺得肺部生疼,却也让昏沉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林子枫惊慌的脚步声和恐惧的喘息,像黑暗里的引路标,从楼梯下方传来,越来越近。
这声音像针一样扎着苏吕的神经,他眼中的杀意丝毫未减,反而因接近目标而愈发炽烈。
楼梯不长,尽头是扇厚重的金属门,没装窗户,只虚掩着,里面透出惨白的灯光。显然,这是林子枫最后的藏身地。
苏吕走到门前,没有立刻推门。他侧耳细听,敏锐的感知捕捉着门后的动静——急促的喘息、压抑的呜咽,还有手指慌乱按动键盘的声响。
是在输密码?还是在联系什么人求救?
苏吕眼神一冷,不再犹豫,猛地推开沉重的金属门。
吱呀——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划破寂静。
门后是间三十多平米的地下密室,墙壁是冰冷的混凝土,没窗户,只有头顶一盏惨白的吸顶灯亮着,光线毫无温度。
空气里飘着消毒水混着化学试剂的古怪气味,让人很不舒服。
密室中央,林子枫背对着门口,正对着嵌在墙里的巨大保险柜疯狂数密码,手指因恐惧抖得厉害。
他身上那件昂贵的白色丝绸睡袍沾满灰尘和汗水,皱巴巴的像块抹布;原本精致的头发乱得像鸡窝,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里满是极致的恐惧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听到开门声,林子枫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身。
当看清门口那个浑身浴血、眼神冷得像冰的苏吕时,他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不!不要过来!苏吕!你不能杀我!”
他身体抖得像筛糠,踉跄着后退,背脊死死抵在冰冷的保险柜上,退无可退。
手里还攥着个亮着屏的手机,显然刚拨了号码。
“我爸是林国栋!赵三爷不会放过你的!钱秘书马上就到!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林子枫的声音因恐惧变得尖锐,想用背景威胁,可颤抖的尾音暴露了他的绝望。
苏吕一步步走进密室,每一步都像踩在林子枫的心脏上。
他扫了眼林子枫手里的手机,屏幕通话界面显示着“钱秘书”——看来是想向靠山求救。
“钱永年?”苏吕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点嘲讽,“他救不了你。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你的命。”
“你到底想怎么样?”林子枫看着苏吕逼近,死亡的阴影彻底罩住他,心理防线崩得粉碎,带着哭腔嘶喊,“新区项目我还给你!雪韵的损失我双倍赔!不!十倍!只要你放过我!放过我!”
“放过你?”苏吕在他面前一米处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在看只肮脏的臭虫,“你安排人在滇西用火箭弹伏击我的时候,想过放过我吗?你派人往济世堂塞死亡威胁,诅咒小雪的时候,想过放过她吗?你雇佣‘蝮蛇’,计划明天制造车祸、强杀小雪和阿吉雅的时候,想过放过她们吗?”
苏吕的声音像冰冷的钢针,一字一句扎进林子枫耳朵里,撕碎了他所有的侥幸和伪装。
林子枫的脸瞬间由白转青,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眼里只剩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濒死的野兽。
“告诉我,‘蝮蛇’在哪?”苏吕的声音像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林子枫涕泪横流,惊恐地摇头,“我只负责付钱……具体行动都是刀疤刘和‘蝮蛇’单线联系……他很神秘……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
咻——!!!
一声极轻却尖锐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从密室侧上方一个隐蔽的通风口射来!
那是根细如牛毛、通体乌黑的钢针,速度快得只在灯光下留道残影,带着致命的寒芒,直射苏吕后颈要害!角度刁钻阴毒,时机掐得极准——正好是苏吕集中精神逼问林子枫、身体因伤势反应稍慢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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