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特护病房内,空气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苏吕半靠在病床上,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左肩绷带下的伤口每随呼吸牵扯,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强行救治孙宏远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内息,经脉如龟裂的河床,针扎似的刺痛连绵不绝,眼前景物时明时暗。
杨晓慧坐在床边矮凳上,清秀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温婉,只剩全神贯注的警惕。
她指尖搭在苏吕未受伤的腕脉上,感受着那虚弱却顽强的脉搏,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根消过毒的长针,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
阿吉雅蜷缩在沙发里,裹着淡绿色薄毯,只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之前挡下毒箭的反噬还没消退,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指尖萦绕着微弱的淡绿光晕——这是她在调动血脉里对恶意的敏锐感知,像精密雷达扫描着病房内外。
雷豹和张猛背对着病床守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搏杀的伤痕,眼神凶狠如蓄势的猛兽,耳朵捕捉着走廊的每一丝动静。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像生命流逝的计时器。
突然,“笃、笃、笃”,极轻的敲门声响起,带着规律的节奏。
雷豹和张猛瞬间绷紧,张猛的手无声按在腰间。“谁?”雷豹的声音低沉如闷雷,满是戒备。
“护士,换药。”门外传来年轻女子清脆的声音,带着职业化的温和。
雷豹看向杨晓慧,杨晓慧回忆值班表后点头。
雷豹侧身让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魁梧的身躯仍堵在门口,目光如鹰隼锁定着来人。
门开了条缝,一个穿粉色护士服、戴口罩的女子推着治疗车站在门外。她身材高挑,露在口罩上方的眼睛大而明亮,眼尾微挑,带着天生的妩媚,动作轻快熟练。
“例行检查,更换输液。”她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温和地扫过雷豹、张猛,落在苏吕身上,带着职业性的关切。
“动作快点。”雷豹让开身位,眼神死死盯着她的动作。
护士推着车进入,车轮在地板上发出轻微轱辘声。
她走向病床,目光不经意扫过阿吉雅和杨晓慧,最后落在苏吕苍白的脸上。
“苏先生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她检查着苏吕手背上的留置针,手指灵巧地调整输液滑轮。
“还好。”苏吕声音沙哑,眼睛半闭着,左手却在薄被下轻轻动了动,触到床单的褶皱。
杨晓慧紧盯着她的动作,攥针的手指关节泛白。
护士拿出新输液袋,正要更换接口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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