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蘸满滚烫公鸡冠血的长针,像燃烧的裁决之矛,精准刺入孙浩心口、左肋、右肩胛下方那三处疯狂扭动的血线凸起。
噗!噗!噗!
三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闷响,针尖没入皮肉的刹那,孙浩弓起的身体像被无形重锤击中,猛地僵直。
喉咙里爆发出最后一声撕心裂肺、几乎不似人声的惨嚎,随即全身剧烈抽搐,如同离水的鱼般彻底瘫软,陷入深度昏迷。
他灰败的脸上,死气被冲淡了一丝,却仍残留着痛苦扭曲的痕迹。
更诡异的是,随着孙浩瘫软,三股浓稠如墨、散发着恶臭的黑气从针孔中激射而出。
黑气里,无数细如发丝、扭曲挣扎的暗红色线状活物隐约可见——它们暴露在混着雄黄、朱砂和艾草烟雾的灼热空气中,仿佛发出无声尖啸,转瞬便焦黑、蜷缩,化为飞灰。
可危机并未解除。
就在子蛊被阳火符纹与血针逼出焚灭的瞬间,红木案几上那只沉寂的青铜古盒,骤然发出“嗡”的一声低沉颤鸣。
盒盖缝隙处,一股粘稠如血、近乎实质的暗红色雾气猛地喷涌而出,在空中疯狂扭曲、凝聚,眨眼间化作一条手指粗细、由翻滚血雾构成的狰狞“血蛇”虚影。它没有眼睛,只有一张不断开合、布满獠牙的雾气巨口,散发出比之前浓烈百倍的阴冷、暴戾与怨毒,令人心悸。
血线蛊母,被彻底激怒了。
它悬浮在空中,无形的“目光”瞬间锁定石床上昏迷的孙浩,发出一声直刺灵魂的无声尖啸,随即如离弦血箭,带着撕裂空气的阴风,朝着孙浩天灵盖猛扑——它要夺回这个被标记的宿主,吸干他最后一丝精血,更要报复这些惊扰它沉睡的蝼蚁。
“小心!”杨晓慧离得最近,被扑面而来的恐怖怨毒气息冲击得脸色煞白,惊呼着下意识想挡在苏吕身前。
苏吕眼中寒芒爆射,早有防备。蛊母现形的刹那,他强行催动体内那丝九阳内息至极致,经脉撕裂的剧痛被死死压下。
左手快如闪电,抓起案几上剩余的雄黄朱砂混合粉末,对着扑来的血雾蛊母狠狠一扬。
嗤——!
赤红色粉末如燃烧的火云,瞬间笼罩血雾蛊母。
“嘶——!”一声尖锐到几乎刺破耳膜的厉啸在密室内炸响,那是怨念与痛苦的共鸣。
血雾蛊母的虚影在雄黄朱砂的至阳煞气中剧烈翻滚、扭曲、蒸腾,速度骤滞。可它怨念太深,这仓促扬起的粉末只能挡片刻,无法彻底湮灭。
就是这片刻迟滞!
苏吕的右手已然探出,五指如钩,指尖萦绕着微弱却至刚至阳的九阳内息,带着焚尽邪祟的灼热意志,无视翻滚的血雾怨毒,闪电般抓向蛊母虚影的核心——那不断开合的獠牙巨口后,一团更凝实、如跳动心脏般的暗红色核心。
他要以自身为炉,九阳为火,强行炼化这蛊母怨灵。
“苏大哥!不要!”杨晓慧见苏吕竟徒手抓向那恐怖血雾,吓得魂飞魄散——那阴毒怨念,沾之即腐。
密室门被猛地撞开,江小雪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显然听到了那声刺穿灵魂的厉啸与杨晓慧的惊呼,当看清苏吕徒手抓向翻滚的血雾虚影时,清冷绝艳的脸上瞬间褪尽血色。
那双冰封的寒潭眼眸中,第一次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名为“恐惧”的剧烈震颤,她甚至忘了呼吸。
“苏吕!”江小雪的声音带着自已都未察觉的尖利与颤抖。
就在苏吕指尖即将触及血雾的刹那,异变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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