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金樽”夜总会后巷,霓虹招牌的光怪陆离被高耸的建筑切割成破碎的色块,泼洒在油腻潮湿的水泥地上。
空气里拧着劣质酒精的酸腐、垃圾的馊臭和刺鼻的机油味,在狭窄的巷子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浑浊气息。
几盏昏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将聚集在此的几十条人影拉成扭曲狰狞的鬼魅,贴在斑驳的墙面上。
黑虎人如其名,身高近两米,剃着青皮光头,满脸横肉被一道从右眉骨斜劈至嘴角的刀疤贯穿,狰狞得如同裂嘴的野兽。
他手里拎着把厚重的开山刀,刀锋在昏暗中泛着冷冽的寒芒,此刻正狞笑着用刀背一下下拍打自已粗壮的掌心,发出沉闷的“啪啪”声,像极了野兽在猎物前磨牙。
他身后,三十多个混混呈扇形散开,手里攥着砍刀、钢管、棒球棍,眼神凶狠得像围猎的鬣狗,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戾气和酒气。
他们堵死了巷子两头唯一的出口,将中间的人困成了瓮中之鳖。
王俊被几个混混护在中间,脸上泛着酒气熏染的潮红,眼神里翻涌着怨毒和病态的亢奋,死死盯着被围在巷心的江小雪、雷豹和张猛。
“江小雪!你个臭婊子!还真敢来?”王俊的声音被酒精泡得尖锐扭曲,“今晚就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等废了你那个小白脸姘头,老子再好好‘伺候’你!让你在老子胯下求饶!”污言秽语混着混混们下流的哄笑,在狭窄的巷子里撞出刺耳的回音。
江小雪孤身站在巷心,深灰色的西装套裙在昏暗中像块凝固的寒冰。
她身后半步,雷豹魁梧的身躯绷得像头暴怒的棕熊,肌肉贲张,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里燃着择人而噬的怒火。
张猛左手打着加固夹板,仅凭完好的右手拎着根从垃圾桶拽出的粗铁管,眼神凶狠如受伤的孤狼,死死盯着逼近的混混。
面对几十倍于已的亡命徒和污秽的辱骂,江小雪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有那双寒潭般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着能冻结灵魂的冰冷杀意。
她连看都没看王俊一眼,目光像冰锥似的直刺为首的黑虎。
“黑虎,带着你的人,滚。”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喧嚣的冰冷力量,清晰地砸进每个人耳中,“或者,死。”
“哈哈哈!”黑虎发出震耳的狂笑,刀疤脸扭曲得更狰狞,“江总好大的口气!老子在城西混的时候,你还在玩洋娃娃呢!今天别说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黑虎趴着!”他猛地将开山刀指向江小雪,厉声吼道:“给我上!男的废了!女的抓活的!王少重重有赏!”
“吼——!”
如同点燃了炸药桶,三十多个混混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挥舞着武器像黑色潮水,疯了似的朝巷心三人猛扑。
刀光刀影撕裂空气,带着致命的呼啸,瞬间吞没了狭小的空间。
“江总小心!”雷豹狂吼一声,不退反进。
他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像辆失控的重型卡车,狠狠撞向最前面的几个混混。
砂锅大的拳头带起撕裂空气的风声,一拳轰在当先那个混混的面门。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混着凄厉的惨叫炸开,那混混像被攻城锤击中,鼻梁瞬间塌陷,鲜血狂喷,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倒了后面两人。
雷豹根本不停,双拳像重炮似的左冲右突,每一次挥拳都伴着骨骼碎裂的闷响和惨叫。
一个混混的钢管砸在他厚实的背肌上,发出沉闷的“咚”声,他却恍若未觉,反手一记肘击狠狠砸在那混混的太阳穴上,对方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张猛像附骨之蛆,紧跟在江小雪侧翼。
他右手铁管挥舞得虎虎生风,带着同归于尽的狠厉。
虽然左手不便,步法却灵活刁钻,铁管专打关节和手腕。
一个混混的砍刀劈来,他侧身躲过,铁管像毒蛇般点出,狠狠砸在那混混持刀的手腕上。
“啊!”混混手腕应声而折,砍刀脱手飞出。
张猛毫不留情,铁管顺势上撩,狠狠砸在对方下巴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可对方人太多了,像源源不断的蚁群。
雷豹和张猛再勇猛,也被逼得连连后退,身上瞬间添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雷豹的后背被一根棒球棍砸中,闷哼一声,动作顿时一滞;张猛更惨,被一个混混的钢管扫中受伤的左臂夹板,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铁管差点脱手。
“保护江总!”雷豹目眦欲裂,用身体硬扛着攻击,死死挡在江小雪前面,后背又挨了几下重击,闷哼声里带着血腥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小雪动了。
她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刀光向前踏出一步,深灰色的身影在混乱中像道鬼魅。
右手闪电般探入西装内侧,再抽出时,一把造型流畅、泛着哑光金属色的银色紧凑型手枪赫然在手,黑洞洞的枪口带着死亡的气息,稳稳抬起。
砰!砰!砰!
清脆震耳的枪声瞬间压过所有喊杀和惨叫,像死神的点名令。
冲在最前面、举刀劈向雷豹的混混,眉心瞬间炸开个血洞,身体僵直着向后倒去,眼睛还圆睁着;另一个挥舞钢管砸向张猛的混混,胸口爆开团血花,钢管脱手,捂着胸口直挺挺倒下;第三个试图从侧面扑向江小雪的混混,膝盖被子弹瞬间贯穿,惨叫着滚倒在地,抱着腿疯狂扭动。
三枪,枪枪致命,精准冷酷,没有丝毫犹豫。
混乱的场面瞬间一滞。所有前冲的混混,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击声,和同伴倒下的惨状震慑住,看向江小雪的目光里爬满惊骇和恐惧。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着清冷的女人不仅敢来,还真敢开枪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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